此时人之间的感应已极是强烈,阮慈对本尊、化身所在,感应都极是清晰, 王真人本尊在紫虚天深处的道基高台上打坐修行,轻易不会挪动, 此处亦是紫虚天最精要之处,等闲不会有外人前往。至于化身,则在人惯常见面的崖边小院打坐,显然在等她前相会。阮慈双肩一摇, 在院之前现身,若说这瞬移距离,其实已远超金丹修士的境界,但此地她深有感应,故此可在本地法则相助之,办到一些在外间天地难以实现的神通。
若是以往,天录此时要推而出,将她迎入,但此时天录在藏书阁所在的那座大岛上玩耍,显然兽性还是更胜于人性,依旧不能化形,阮慈微微吸了一口气,推进屋内,果然见到王真人在榻上趺坐,双目低垂、手合莲花,仿佛陷入悟道之中,不觉已是满头白发,有说不尽的楚楚风姿,格外动人。
阮慈一见此,晓自己心念到底还是未能瞒过王真人,不知如何,她反而开心起,也就不再顾忌面子,娇声道,“恩师啊,我特意过给你请安,做什么还要给我脸色瞧我还怪你呢,我都你那化身告别,刚一起,他已经回去了。”
王真人是决计不会王雀儿吃醋的,不但因为人本就是一体,也因为一旦起了比较的心,容易为心魔入侵,他缓缓启目,望了阮慈一眼,并不说话,意甚矜持,阮慈心中忽地想起王雀儿的说法,阮慈觉自己亲近王真人,恐怕为王真人不喜,王雀儿说,“你怎么知道他不欢喜”
话虽如此,但她依旧有些畏惧,也不敢上前撒娇发痴,道,“好啦,快头发变回,还是黑发好看些。”
在绣墩上撑坐了,双脚一踢一踢,笑道,“这一趟,波澜壮阔,极是辛苦,有哪里的好茶、好酒,师父快上些给我吃。”
王雀儿有关的那些私密事儿,她不提,王真人自然也不提的,仿佛这样过去了。王真人微微一扬手,桌上现出琳琅满目的酒罐茶壶,足足有数十罐,还在不断增多,阮慈道,“嗳哟你这个人”
她爬到王真人身上,要去搂他,王真人伸手推拒,喝道,“像什么样子”
阮慈骑在他胯间,叉腰道,“你像什么样子我闹什么脾气呢情难未完,小心我因爱生恨,请出”
却也不敢再胡乱说话,免一语成谶,强扭道,“请出捆仙绳将你擒住,对你做尽龌龊流之事。”
她既然抬出情难,王真人也莫可奈何,依她的脾气,将发色变黑,取过一个细瓷瓶,送到阮慈跟前,道,“这是北胡洲风雪之精所酿,最是清凉润燥,可安道心,风味上佳,你且饮上几口,姑且算是为你接风了。”
阮慈半躺在他腿上,扯王真人的手,令他撑自己,极是惬意,双眼微眯,呢喃道,“要恩师喂我。”
她话声荡漾,王真人叹了口气,当真将瓶口凑到阮慈唇边,喂她饮了口,果然清凉冰雪之意,沁人心脾,入口化作一团灵炁,游于四肢百骸之中,令人心平气,说不出的受用。阮慈这才觉舟车劳顿一扫而空,不由眉花眼笑,缩在王真人怀里,拿起他一手,示意他拍抚自己,轻声道,“一别数十年,恩师心里可曾惦念我呢”
王真人道,“你有哪一不令我费心的怎能忘了你比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