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已经在此处的凡人,不过是数千而已。胡阿翁听闻,略略放下心来,见此地如此广袤,哪怕是住数万人也不会拥挤,便问张老丈道,“老丈,仙师可有安排众人聚在一处”
张老丈会意一笑,便指点被救来的凡人划分出的各种边界,胡阿翁也找了一块无主空地,带领众人住下,然此地不存饥寒,众人腹中从不饥饿,也不觉寒冷,胡阿翁便带着众人伐木造屋,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以凡人习性,穷途末路时或可同舟共济,但一旦事情有了转机,便要开始各自划分地盘,甚至互相掠夺资源,众人在此地住了数日,方才发现其实可争夺的东西不多,众人不吃东西,便不用争夺食物,不会寒冷,便无需衣物,实在无甚可争夺的东西,但胡阿翁却没有放松戒备,将众人编成行伍,每日点卯,然过了数日,便有人从远方过来,和众人兜搭,想要拉扯一年纪尚还较轻的女子去他们部族中玩耍。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如今没了食欲,这人想要做什么实在太明白不过了,胡阿翁呵斥道,“恬不知耻若敢再来,便是拳脚伺候”
当下又严格收束人口,尤其要求众人看好幼童,不过胡阿翁始终忧心忡忡,这一日前去找张老丈商议,道,“仙师似乎是在往偏远地区逃避,前一日投来的部族,约数百人,内有许多青壮,我等老弱,若他们前来掠夺人口,强迫我们为奴,恐怕不易应付。仙师对此可有吩咐能否向其求助”
这仙师十分神秘,将人救下之后从未露面,众人只能每日朝着云雾缭绕的湖面敬拜感恩。张老丈道,“仙师始终在湖中修持,只有金童玉女曾露过数面,但并不干涉我等作为。”
有赧然地道,“也不禁那等不才之事,便是老朽身边那些略年轻的,也道横竖都死,此处衣食无忧,何不尽情纵乐,不负天幸”
胡阿翁竟无法反驳,毕竟连仙师都无法挽救洲陆翻覆,凡人便是励精图治,又能如何呢若是能狂欢纵乐,享受到生命尽头,岂不是比在泥浆中辗转欲死要有价值得多
但即便认可这样的道理,众人也还是不能各安其是,胡阿翁道,“我们部族女子甚多,还有许多幼童,只怕有青壮较多而女子不多的部族,会前来我处索要,甚至是凌虐幼童,此事不可不防,我观老丈处也有许多幼童,老丈可要有打算。”
张老丈笑道,“这里到底是仙师辖下,便有龌龊心思,当也知道自制,阿翁却是有多心了。”
胡阿翁摇头不语,回到族中,依旧忧心忡忡,孙儿胡闵前来宽慰道,“祖父,我一定听祖父的话,紧紧跟在祖父身边。”
又道,“祖父,你该教我识字了。”
胡阿翁苦笑道,“闵儿,便是学富五车,只怕也是无用了,你唉。”
有心叫胡闵多玩乐,但仍是将口中的话语吞了回去,拿起一根树枝,和胡闵找了一处清净所在,一笔一划,教胡闵读开蒙的教材。这书籍家中本来都有,但逃难时哪里带得出来,胡阿翁只能凭记忆教授,心中不由想道,“若是有纸笔书本便好了”
正这样想着,眼前突然一花,从小几子到笔墨纸砚,无不齐备,还有胡阿翁心中想到的启元新本,祖孙俩都是大惊,好一
会方才着湖边敬拜,胡闵颤巍巍地道,“我想吃鸡腿,想吃肘子”
但这一次却没有食物落下,胡阿翁恐怕胡闵触怒仙师,连忙厉声呵斥,又湖边虔诚跪拜,为胡闵赔罪之后,这才翻着书本为胡闵讲课不提。
如此过了数月,启元新本已读完了,胡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