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一划,阮慈眼前突地出了无数画面,岳隐其中被百里偃斩于剑下,百里偃面容一阵蠕动,露出一张冷艳娇颜,谢燕还似笑非笑,持剑飞远,而身后骤起十数灵光,向她袭去。这斗法余波立刻周围引发灵气震动,数十里外的村庄内,凡人还睡梦之中,被灵气席卷而过,刹那化为乌有
又是中央洲陆修士各处大打出手,凡人死伤殆尽,老少相扶阡陌中流泪迁移,又是这灵炁波动引来瘴疠爆发这么多凡人死去,天地被毁,灵炁乍然还归天地,如此剧烈的波动,自然会引来瘴气喷发,也因此让整片土地更加不适合凡人居住,更多无辜百姓死于非命。
这些生灵怨念之中,那不甘、怨毒之气,逐渐凝练成一枚种子,不知过了多久,种子化为了蛋壳,蛋壳破裂,一只似猪非猪的小兽钻了出来,甫一出世,仰天长叫,引动此地风雷大作,那雨点中夹带着一股黑风,往中央洲陆方向吹了过去。
这小兽越长越大,很快化为阮慈所见少,她往阮慈走来,没入念兽本体之中,两张面孔合二为一之前,一道转向阮慈,幽幽问道,“这的洲陆,难道不值得怨恨么”
“这般的修士,难道不该破灭么”
“这的周天,又有何值得维护”
“你心中的不平,难道就真不敢宣泄么”
她唇红似血、语轻如梦,阮慈心中情念被挑动如沸,若她真的赞成谢燕还的举动,又何至于试图提醒岳隐念兽正是把握了她的这个破绽,让阮慈心中翻腾起逐渐浓郁的赞同。
是啊,中央洲陆,中央洲陆又为何不能被南鄞洲怨恨呢,天舟对南株洲的凌虐不也一触目惊心么,多少人因东华剑而死东华剑每一身,是洲陆浩劫,该怨怪的到底是东华剑还是力量或许这一切都毁灭,对满天生灵来说是最好
周身道韵突地一阵流转,阮慈心中不平仍,那异的冲动被平复下来,她心念电转,也不由看了念兽一眼,赞道,“你当真有些手段。只可惜,你到底只是一只奇兽而已。”
“你真以为过去的事,无法改变么”
念兽面上乍惊容,阮慈不再搭理,转身往那最是明亮的画面中跃去,眨眼仿佛又落入了岳隐躯壳之中,她大声叫道,“岳隐,岳隐你听我的话,可曾听到我的话”
隐隐约约,另一维度中,念兽仍诧异地审视着这一幕,当岳隐面上突迟疑时,她竟倒退了几步,惊骇欲绝,捂着嘴几乎没有叫出声来。看来这一幕也并非念兽算计之中。
“嗯阿隐,你怎么了”
百里偃双手本已缓缓背向身后,见岳隐口中话语稍停,不免也关切问道,“可是一路奔波,有些劳累了”
岳隐摇头道,“师兄,我突地很很眩晕,你为我护法。”
他虽然天真无邪,到底是金丹修士,不至于蠢得无可救药,当下盘膝坐下,调息起来,身周自然浮一层灵光护罩,百里偃被逼退了几步,关切地望着岳隐,岳隐虽然双目紧闭,还能感应得到,不免又是喝道,“你是何方妖魔鬼怪,竟来挑拨我阿偃的关系”
阮慈此处始终隔了一层莫名的障碍,只能奋力大喊,能叫岳隐听见,此时他既然质问她,则双方已经建立联系,那层障碍她来戳破时
,非常坚韧浑厚,几乎难以办到,岳隐只要心中一动,当即出一个孔隙,自己的内景天地开放出来。
这大概是天魔入侵周天的途径了,阮慈如今也做了天魔,她知道自己来得蹊跷,岳隐根本不可能信任自己,也不多言,孔隙一通,钻入岳隐内景天地中,道韵运起,他的化身搬下道基高台,道,“你且莫说话,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