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道之资是什么呢是指修士有合道的可能么”
王真人对阮慈的疑问,既不承认不否认, 只是说道,“只要是活在上, 任何人都有合道的可能, 只看这可能的多而已,便是筑基时未能筑起十二层高台,将来可以设法回到过去,将道基补完。因此你说我有合道之资么,大约是有的,但这并不别, 林师兄、谢燕还,还有你师祖楚真人,每个筑基九层的修士, 都可说有合道的希望。”
左右此时是无事, 两人边烧火,边闲聊,王真人将灶火引燃,又往铁锅倒盆水,立起陶架, 将个木盆放进去,盆中放几杯米, 又加有水,阮慈看得十分新鲜,道,“我们便光吃米饭吗我想和邻居样, 有蔬菜可以蒸配呢。”
王真人道,“那便要勤力种稻,去换油盐酱醋才,或者便要去商家那做工换取,看你有多勤力。”
阮慈只觉得玩得紧,想学王真人做事,只是穿法衣,袍袖飘飘,却不怎么方便,王真人从腰间解下条绦带,招手叫阮慈走到面前,伸手套在脖子上,在手肘上绕几绕,将袖子缚,阮慈小臂顿时便利落许多,不由拍手欢呼道,“有趣有趣,原来凡间还有这许多小诀窍。”
虽然王真人行动十分利落,但是奇心起,硬是让王真人站在自己面前,寻来宫绦要为他绑个襻膊,是心灵手巧,绕王真人转两圈,硬是把他的两袖收起,见王真人含望自己,又不由借这个机会,赖在他怀将王真人抱抱,道,“雀儿恩师,不知为什么,我们说这些凡俗间的小事,我心中却觉得很实在,很欢喜,很有趣儿。”
王真人轻拍肩膀,道,“再不放开,饭要糊。”
阮慈却偏不放,王真人只将抱起,背在背,回到灶前将连锅盖掀开,在蒸汽中将半生半熟的饭粒捞出,换个木盆放进去蒸,阮慈便如孩童般赖在他背上,心中不无羞涩,但更多的却是欢喜甜蜜,出生便没父母,在宋国虽有亲人,但从未有人能如此刻般,不必计较得失体面,在这小小宅院之中,可尽情如孩童般依赖撒娇,便是片刻放纵,觉得此般滋味,令人情不自禁泛起微,却又是双眸发酸,仿佛此时欢欣,更衬得从前悲苦,而将此时之乐,放在那漫长的道途之中,又觉得苦多而乐,这点蜜糖,未免太过珍稀,竟令人乐不思蜀,仿佛已忘却在中央洲陆等候的宿命与本尊。
王真人似感受到的心念,阮慈缩在他背上,便是双眼红他瞧不,他举起木盆阮慈看,道,“这米汤可以冲蛋,不过我们没有鸡,倒是我随手采几株野菜,浸在米汤中加些细盐,十分美味。”
阮慈从他背上跃下,取野菜,汲水清洗,王真人搬两个竹凳来,两人坐在井边,王真人随手捡根树枝,和阮慈道筹划如何打柴烧火,洗漱睡眠,阮慈深觉趣味,这般凡俗琐事说完,又问道,“雀儿恩师,你可还记得洞天真人是如何补足道基的我心中其实十分奇,他们要补全道基,便要回到过去,可若是篡改过去的自己,今日的自己是否就不存呢”
王真人道,“这我却无需搜索识忆,自然知道,因我便是本尊从过去借来的个影子。”
阮慈是最撒娇的性子,此时两人已是气机交融,又何拘俗礼,便就势伏在他膝上,他举手轻轻为阮慈梳鬓发,指尖拂过耳垂,宛若春风轻渡,语气如同春风般柔和,“你道洞天真人,他还能算是个人吗”
这问,问到阮慈心底,若说开脉、筑基修士,和凡人还有些相似,待到结丹之,每往上走步,便似乎和凡人距离越来越远,待到洞天境界,内景天地之中竟可以容纳许多修士,有灵玉矿脉、宝材灵植,和现实其实已经无比接近,到得这步,似乎除还有人形以外,修士和凡人已无丝毫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