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慈面色苍白,一语不发,吕黄宁轻轻一叹,也不再说话。只将阮慈送到她惯常与王真人相见的崖前,阮慈跃上崖面,突而想到天录每回驾车接她,总是欢欣鼓舞地从飞车上跃下来为她开门,心中不由又是一酸,也不敲门,只掠入屋内,喝道,“把九霄同心佩还给我”
王真人此番是真身显化,立在窗前,闻声回望一眼,但给阮慈的压迫感已不再那样强,她毕竟已是炼化东华剑,有洞天灵宝加持,便是在洞天真人之前,也不落下风。她跺脚道,“还给我横竖这东西你也不用还给我”
王真人竟未从命,只摇头道,“你既然已送出去,便不能收回了。”
阮慈为之一滞,竟不能反驳,便从裙边解下那余下半枚玉佩,掷在地上,冷冷道,“那这一半我也不要了”
话音刚落,顿觉神念微痛,一股灵机离她而去,她是真心实意不想再要这九霄同心佩,法宝有灵,当即便断去联系,重回无主之物。
王真人并无不悦,将手轻轻一摆,那半片玉佩当即便飞到桌上,他道,“天录留下两枚明珠,你可都带回来了”
他是天录之主,阮慈便是万般不情愿,也只能将遗物交还给他,也不好开口索求,因此时在她心中,王真人和她已不剩多少师徒情分,便和陌生人一般,她是绝不愿再求王真人的,自也不想在紫虚天内再住下去。起身便要离去,王真人道,“且慢。”
阮慈不管不顾,还要前行,但却觉得自己怎样走都仿佛还在原地,心中微凛,用心看去时,只见这紫虚天内处处都是某种莫名道韵,却不再像是元婴修士周身道韵那般可以随意采撷,其势十分强盛,反而隐隐令阮慈都有了些许忌惮。
洞天修士还不是她如今可以挑战的对手,便是能够拔剑,也无法真正击败洞天,最多只能回护自身。
她心下有了计较,便回身走到圆桌旁坐下,和窗前王真人距离极远,冷冰冰地道,“师尊想要知道此行细节,自可从天录遗物上感应,若是感应不到,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如今她修为大进,东华剑已被炼化,便是王真人,只怕也不能如以往那般随意地感应她的思绪了。
王真人闻言,不过付诸一笑,阮慈对他撒娇发痴也好,冷若冰霜也罢,不管他心里如何想,面上总是这样云淡风轻。因问道,“你和魔主相对,觉得他境况如何”
他若哄阮慈,只怕阮慈越哄就越是有脾气,他不哄阮慈,阮慈又更觉委屈,翘嘴坐在绣墩上一句话也不说,片刻后不觉落下眼泪,哽咽道,“你为什么不将玉佩还我”
王真人望了她一会,缓缓叹了口气,低声道,“你是怨我,还是怨自己”
阮慈若还要他来解释这因果牵连之处,便也当不得这未来道祖了。四大令主及天录之死,均是她一念之差,向王真人索取太上感应篇的结果,此事若从道祖视界来看,其实并不能说是一桩坏事,她几次险死还生,在生死关头的领悟以及突破,是在门内修行无论如何也获取不了的。外出不过二十余年,不说拔剑,便是己身修为,也是堪堪要突破金丹初期,且气运、道韵两个纬度,修为都有极大的长进。
如果再炼东华,无论如何都要经历这番生死,
那么不是天录,也始终会有别人牺牲。但阮慈不能释怀的便是王真人竟也是这磨难中的一劫。
他择选天录陪她出门,在良国时更是坐视太史宜将她赚走,那九霄同心佩在她心中,本是救命稻草,实则却成为蒙在眼前的一层纱布,使她比往常更加大胆,诸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