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慈展目四顾,对那幼时经历不过是一瞥而已,只在较靠近此刻的画面之中留心,她的确发觉有一幕画面颇为可疑,乃是这文士跪在某人跟前,做出听从教导的模样,只是上首那人面目模糊,隐约只能看到穿了一身宫装。她便指着问天录,“你说,这会不会就是幕后那位大真人。”
天录道,“这倒也未必,这人不敢用神观照师长,是以只留下模糊影像,这是有的,便是我们这些人,若陨落在这里,残破天地中也不会有真人的面目。不过我还是为慈小姐记下来,说不准翌日就见到熟悉的洞府,便知道是谁要和我们紫虚天过不去了。”
他到底是从未出门,江湖经验太少,这些话说出来稚嫩得让人发笑,阮慈心道,“若是要这般误打误撞才能找到主使者,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息事宁人。”
金丹修士的内景天地,并不能久存世上,但也会在数年内丰润此地灵气,此时已有不少生灵被吸引着聚到附近,不过阮慈已失去杀妖取宝的心情,将众人尸身装起,回到法舟之上,倒也不着急往金波宗去了,而是和王盼盼、虎仆商量道,“这些尸身该如何处置为好主要是他们留下的乾坤囊,这些东西我并不想要,但若是送还亲友手中,倒仿佛是我在有意挑衅,这又不是我的本意。”
王盼盼对这种一言不合、连杀九人的行径似乎是司空见惯,阮慈这样说倒把她逗笑了,舔舐着爪子笑道,“人都杀了,还怕被人误会么就把乾坤囊送回去又如何,上清弟子,自然不会贪图这些蝇头小利,他们死于有眼无珠,跟错了师长自然了,之后会多出一些人想要杀你,但你还怕人杀么将来等剑使托生,不知有多少门派会来杀你,也不差这么一些臭鱼烂虾。”
虎仆也是笑道,“小姐也是有心了,送还乾坤囊也好,敲山震虎,这些弟子的亲友,若有谁竟敢因此心怀怨愤,那便是我紫虚一脉在金波宗立威最好的靶子。”
这两个妖怪,言谈之间好像随时都要大开杀戒,阮慈脾气当然也不太好,不过她杀了九人,怒火也逐渐平息,见这两人都是无法无天的性子,便不欲再细谈下去,转开话题问道,“本来是想住在金波宗内的,但金波宗内元婴真人甚多,我们没有元婴真人遮护,气势上是否略逊一筹只怕气势场混乱之下,有人混水摸鱼。是否改在金波坊市落脚,请李师兄下山相见。”
她原本想应李平彦邀约住进金波宗去,也是有意结识李平彦的师父,但此次急变,阮慈已没了这番兴致,对李平彦之师更是评价颇低,思忖着道,“若是李师兄受不了我杀了他师弟、师叔,要和我断交,那在金波坊市内,也好缓开颜面,大家体面些,若是在金波宗内,有心人太多,挑唆得我们争斗起来就不好说了。我还是挺喜欢李师兄的,并不想随便就杀了他。”
王盼盼道,“有心人虽多,但要害你还是难的,金波宗就在上清门之侧,门中只有一名洞天,修为也是马马虎虎,定是敌不过你师父,若是平辈较量也就罢了,若是有人要以大欺小地对付你,你师父灵气显化,眨眼间就能灭了金波宗满门。”
它说起这话来平平常常,就仿佛这般事体在中央洲乃是常事,虎仆也是深以为然,阮慈苦笑道,“我不是担心这个你想,今日的事,瞒不过师父,也自然瞒不过金波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