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启仁皱了皱眉,蓝涣异于往常的举动,让他生出几分失控的危机感“忘机,与我去琴室。”
蓝湛眉头微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琴室。不过蓝启仁开了口,他也就没有拒绝。近来有件事,蓝湛颇为困扰,一入睡就会反复做一个连贯的梦。蓝湛自幼便极少做梦,可是近来却每晚都会做梦,还总是梦到同一个人。
梦里有个与他一般大的少年,总是戏弄他,明明在梦里很生气,可是醒来却怅然若失。蓝湛也怀疑过那少年是附学的世家子,可那些附学的世家子见到他便退避三舍,哪里敢像梦中的少年一样不惧他的冷脸,总是往他面前凑。
对了,梦中的少年剑法出众,竟然能与他打为平手。可同辈世家子弟,除了兄长,蓝湛从没有遇到过在剑法上与自己势均力敌之人。奇怪的是,醒来记得梦中的每个细节,包括对话,始终记不住对方的脸。
蓝启仁与蓝忘机走到琴室外就听到琴箫合奏,不由意外“曦臣与何人合奏”
蓝氏弟子多修七弦古琴,蓝氏双璧自然也不例外。不过相较于七弦琴,蓝涣更喜箫,故此除了佩剑朔月外,长带在身边的是一管白玉箫裂冰。年轻一辈中七弦琴修的最佳的乃是蓝涣的弟弟蓝湛。
蓝氏兄弟容貌仿若孪生,唯有瞳色略有区别。号称一种颜色,两段风姿,最初也是一曲琴箫合奏奠定了蓝氏双璧的美名。除了蓝湛,蓝启仁不曾见过蓝涣与人合奏。
未见其人,只听琴音,便知道此人在琴之一道颇有灵气,技艺也是登峰造极。蓝湛的琴虽然修的好,到底年少,尚有几分稚嫩。这与蓝涣合奏之人却已堪称大家,不下于蓝启仁,然仙门百家不曾听闻有这样一位琴修
“先生,大公子的那位客人便是琴修。”随行门生开口道,“客人来时,弟子见到她有带琴。”
蓝启仁闻言不由生出几分好奇心,走到琴室门口,就见几名蓝家弟子坐在下首观摩。大多数清谈会,与会之人会坐而论道,亦或是比武切磋,较技等等,且不会拒绝其他人旁听旁观学习。这就是为何,许多清谈会,赴会家主都会带着年轻人的缘故。
众人目光所汇之处,着薄荷绿广袖襦裙的少女正在弹琴,蓝涣立于一旁吹箫相和,脸上的笑容亦带着几分少有的生动。
蓝涣性温厚,惯以微笑示人,然这般鲜活的神色却少有。世人都说蓝氏双璧的蓝湛总是一张冷脸,然总是以温和之态示人蓝涣又有什么不同呢冷淡亦温和,都是被三千条家规束缚了天性罢了。
“兄长很高兴”一惯少言少语的蓝湛忽然开口道。
蓝启仁抬眼看去见这少女生的极美,意外的年轻。这般的年岁有这样的修为,这天赋已经非绝佳二字可言,不晓得是那家仙子蓝启仁素来古板,只略看一眼不过是下意识认脸,却不会细看。
在蓝启仁的认知中,盯着一个女修看,不管对方什么年龄身份,都是极为失礼的。然只这一眼,他的脑海中莫名闪过几分熟稔,总觉得少女眼熟。不仅蓝启仁觉得眼熟,蓝湛见到对方容貌,亦有几分似曾相识。可奇怪的是,蓝湛确定自己不曾见过对方。
蓝启仁和蓝湛不愿打断这曲子,便驻足门外,待一曲弹毕,方才进门。魏颜素手压住琴弦,站起身行礼,室内听曲的弟子才骤然醒悟。
“叔父、忘机。”蓝涣见到蓝启仁和蓝湛骤然惊醒,莫名有些脸红耳热,收了裂冰上前,“魏姑娘,这是我叔父和弟弟蓝湛蓝忘机。叔父,这位魏姑娘是涣请来参加清谈会的朋友。”
魏颜听聂怀桑私下抱怨过几句,这位蓝启仁老先生其实并不老,不过是留着长须,又为人迂腐、固执,让人误以为年纪大。不过,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