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则知还好,早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贺亨就不行了,刚下去不到十几秒钟,他的气息就乱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党项骑兵呼啸而过,马蹄声震耳欲聋。
贺亨全靠着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支撑着,他的脸憋的铁青,只觉得时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迟缓。
好在党项铁骑忙于追赶前方的勋贵车队,加上人数也并不多,所以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他们便彻底消失在了远方。
两人艰难爬上悬崖。
贺亨瘫坐在地上,嘴里念叨了好一会儿的“我活过来了”,“我居然逃过了一劫”
等到他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孟则知才说道“还早着呢。”
他看着党项铁骑远去的方向,至少两个月内,中原大地别想安生了。
因为只要党项铁骑不退,战火就有可能烧到大建的任何地方。
更别说如今大建内部,到处都是农民起义了。
贺亨当下就又慌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孟则知“先找个地方落脚吧,往东走。”
贺亨反应过来“对对对。”
他连忙把孟则知搀起来。
然而一路走来,附近村子里的人早就逃光了。
好在他们的运气还不错,在一个乡绅家里找到了一辆破板车和一把遗落在角落里的柴刀。
于是两个时辰后,孟则知躺在破板车上,贺亨在前头拖着板车。
而头顶上,太阳正当午。
贺亨一脸崩溃,他终于后悔了“为什么摔断腿的不是我”
听见这话,孟则知只是把盖在脸上的荷叶往下拉了拉。
至于他的断腿,早就用木板固定过了。
好在一拐弯,贺亨就碰上了一只流民队伍,再往前便是一座高高耸立的城墙。
贺亨的眼睛当即就亮了,浑身上下也充满了力气,拉着板车便飞速向城墙所在的方向跑去。
“让一让,让一让”
因为他知道,只要进了城,他们暂时就安全了。
看见贺亨和孟则知身上穿着的绫罗绸缎,一旁有些流民的目光顿时就变了,但是等他们看见孟则知手里的柴刀之后,伸长的脖子瞬间就又缩了回去。
“别挤,挤什么”
“挤你姥姥。”
因为板车的体积太大,越往里走,就越艰难。
因而贺亨两人所过之处,自然骂声四起。
但是贺亨根本不在乎。
直到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挤到城墙之下,却发现城门紧闭。
“怎么回事”
贺亨急了,他用力拍打着城门,可是根本没人来开门。
直到一旁的一位老者叹声说道“别敲了,里面不会开门的。”
贺亨“怎么回事”
老者好心说道“北边党项人刚刚打过来,打西边又来了一支叛军,听说那支叛军已经连续攻下了三个县城了,而且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派遣细作扮作流民,混入城中制造混乱”
“所以现在,知州根本不敢打开城门。”
“就连之前一位自称是淮南伯的人过来叫门都没用。”
说到这里,老者不禁苦笑起来。
进不了城,等到党项人和叛军打过来的时候,他们这些流民只怕都是一个死字。
但是他们却依旧守在这城墙之下,因为心怀侥幸,更因为他们的粮食都快耗尽了,离开了这座城,只怕还没走到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