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辅佐两代帝王,几乎活成了人精,宫人大臣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这双锐利的眼,再狡猾的狐狸在他这里也能露出尾巴。
万岁之前交待他,让他仔细审度夏泽。这人若心术不正,存有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断然不可留。
门外,瑛华听到李福慢条斯理的问话,顿时舌桥不下。这明显是父皇的试探,她紧张不安,葱白的手指不自然的扣紧了门框。
里面出奇的安静,她又往前趴了趴身子,发簪上的蝴蝶频频颤动,犹如下一秒就会振翅而飞。然而门缝太小,只能显出夏泽挺括的背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她倒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应该跟她一样震惊。
夏泽会怎样回答呢忽然间瑛华好奇又期待,胸口像揣了一只小兔子,扑通扑通,七上八下的跳起来。
就在这时,浮云蔽日,天光暗淡。寒凉的风扑面而来,吹的满院落叶纷飞,有几片落在了垂地的罗裙上,她却浑然不知。
不久,夏泽的声音幽幽传来
“卑职身份低微,从未有取驸马而代之的想法,请公公明察。”
这个回答情理之中,并不意外,然而瑛华秋水般的眼眸黯了黯,心里有些奇怪的失落感。
不过好在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她很快恢复了理智。这辈子,她不会再找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当驸马。
酒馆里的酒好喝,戏台子上的戏好看。
她是大晋的嫡长公主,有钱有权又漂亮,何必再想不开,投身于这些儿女私情
何况,她知道夏泽的脾性,给她暖床已经是最大限度了,若要逼他成亲
莫不是要先死在他手里了。
就是这片刻的失神,她突然失去了重心。
原本就是扶门贴耳的姿势,这下倒好,虚掩的门“咣当”一声被撞开,她整个人都扑了进去。
“哎呦,公主您这还趴墙角呢”李福收了惊诧,几步上前将她扶起来,“没伤着哪吧”
“没有”瑛华尴尬不已,扶了扶松塌的发髻,偷听既然败露,索性放开顾忌道“本宫可以替夏侍卫打保票,他对当驸马没有一点兴趣,对不对”
夏泽愣了须臾,对上她的眼神,随后默默点头,神色耐人寻味。
瑛华不再看他,拉着李福朝一边迈了几步,压低声音说“李公公,我父皇这是想干什么问东问西的。我跟张伯爻和离,与夏泽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因为他。”
李福小声徐徐“唉,皇上这不是担心公主特别让老奴过来交待夏侍卫几句。”
“咸吃萝卜淡操心。”瑛华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你回去告诉父皇,驸马即便不是江伯爻,也不会是夏泽,让他把心放肚子里。再来试探,我就生气了。”
“是,老奴会如实告知皇上的。”李福敛眉低首。
瑛华正要推搡着他离开,他却眸色一亮,倏尔想到什么,变戏法似的从宽袖中掏出一个青瓷小瓶。
“对了,万岁让我把这个交给夏侍卫。”他不疾不徐的将小瓶交到夏泽手中,“每日两次,不可缺服。”
夏泽眉宇微动,本能地晃了晃小瓶,听声音像是一些药丸。
“这是什么东西”瑛华讷讷问。
李福老眼一眯,笑的高深莫测,“是秋息丸。”
话音一落,书房里静的掉跟针都能听见。
这秋息丸在民间并不陌生,乃是成年男子所服,用后可使女子不宜受孕,停药方能恢复。
瑛华额角青筋直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这皇帝老爹真是心思缜密
越想越气,一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