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礼脚步一停,侧头板着脸对李丢丢说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李丢丢张了张嘴,忍了。
周怀礼伸手往四页书院的大门方向指了指“如果不是你师父当年帮过我,我会撇开自己的脸面不要来帮你求人情你如果不满意可以扭头就滚,要么你就闭嘴。”
李丢丢选择闭嘴,十来岁的孩子在心里告诉自己,将来有一天如果自己出人头地,就让师父扬眉吐气。
他跟在周怀礼身后一直走到书院里边,那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名闻天下的大儒高少为就住在这,周怀礼让李丢丢在这等着,他自己先进去,说话的时候声音冷冰冰的好像要打人似的。
周怀礼进了书房之后看到其他人还没来松了口气,笑着俯身一拜“先生,我把孩子领来了。”
“你们且等一会儿,等人都到了我再考核他们。”
高少为起身道“来,先坐下说话。”
周怀礼却没有坐下,依然俯着身子很谦卑的说道“先生,这个孩子孤苦,性子野,说话没大没小没什么分寸,但是孩子机灵,而且学了很多东西,如果一会儿稍有得罪冒犯,还请先生多包涵。”
高少为看了他一眼“确实是你的故人之子”
“算是吧。”
周怀礼道“那年我从永清县调到冀州任职,半路上内人染了病奄奄一息,是这孩子的师父救了内人,并且一路护送到冀州,这孩子是我那位故交好友捡来的孤儿,友人把他当自己孩子一样看待。”
高少为叹道“嵩明先生的登雀台贴也是你那位故友送你的吧,你为了这孩子把字帖送到我这里来了。”
周怀礼道“先生,禅宗的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孩子眼睛里有灵气,又肯吃苦好学,他师父救了他一命是胜造七级浮屠,那改人一命呢先生就是他的改命之人,先生是所有书院弟子的改命之人。”
高少为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若他确实是可造之材,我不管他出身,自会留下他在书院,若他不堪造就罢了,我也留他在书院做个杂役,总好过风餐露宿。”
周怀礼再次俯身一拜“多谢先生。”
不多时,那几位出身不凡的孩子也陆续到了书院,一共四人,李丢丢年纪最小,年纪最大的是孙如恭,在四个人中,他家世最好,毕竟他爷爷可是正经的四品官,张肖麟比李丢丢高半个头还多,应该是习武有一阵子了,看着颇为健壮,刘胜英和李丢丢个子差不多,三个孩子衣着光鲜,李丢丢的衣服全是补丁可是洗的干干净净,和那三个孩子相比依然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来出题,你们回答,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有许多顾虑。”
高少为看了看这四个孩子,摆手道“除了四个孩子之外,其他人都出去吧。”
别人家都是在鼓励着,周怀礼瞥了李丢丢一眼,只说了一句话便迈步出门。
“别让你师父蒙羞。”高少为坐下来,让四个孩子在自己面前站成一排,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后说道“第一个问题,如果你们单独出行,在路上遇到了不平事,你们是该管还是不该管”
张肖麟第一个回答“路见不平当然要管,生为有用之身,若连不平都不敢管,那以后能有什么胆量上阵杀敌”
孙如恭笑了笑道“那是莽夫之勇,路见不平当然要管,但不能贸然行事,先判断清楚事出何因再说管不管的事才对,要动脑子。”
刘胜英道“我还小,应该回家告诉家里人,或者报官。”
高少为看向没说话的李丢丢,等着这个孩子给出什么答案。
李丢丢沉吟片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