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意烦闷地揉揉腮帮子,忿忿觑了某人半晌,闷声,“你快抹药,抹完药后我得和你谈药费的事。”
“我爬了一层楼呢。”典意站得直,也没看季然,死死盯着地上某点,“所以得礼尚往来吧。”
那语调,颇像强买强卖还理直气壮的小贩。
“就借一下你手机用一下吧。”
压根没想过会停电,典意出来时没带手机。
刚工作时被人算计,她被关在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屋子,关了整整两天才放出来,自那以后典意就害怕黑夜和密闭空间了。
刚刚又被季然那么一吓,脑海中各路妖魔鬼神都冒了出来蹦迪了,载歌载舞的甚至开了晚宴。
没有光,一个人哪儿敢上去啊。
冒着被季然怼死的风险,典意恬着脸皮问了。
“不借。”
得了。
拒绝不是意料之中的吗。
她盯着模模糊糊的地面叹了叹气,思忖着摸黑上楼不摔倒的可能性。
“我带你上去。”季然合上药箱,言简意赅。
典意
她没听错吧
季然转性了
正愣着,季然已经起身了,“我走了。”
“来了来了”典意赶忙屁颠跟上去,下意识在虚空捞了个东西抓住,“等等我嘛。”
季然视线落在揪着袖子的手指上,微微蹙眉。
典意立刻把爪子缩了回来,声音小小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咯。”
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反手剪。
“就拉着吧,”季然应得冷淡,“摔了我还得救你,麻烦。”
典意“好。”
爪子颤悠悠又伸了过去,随着步子偶尔会碰到女人的手背。
季然手背冰凉瘦削,似乎稍稍握紧就能碰到骨架了。
手机被季然捏在手里,周围环境对典意来说还是黑的,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光线映在季然周身毛茸茸的圈芒。
冷淡被敛了几分。
停电后地暖也跟着停了,典意揉了揉手腕的鸡皮疙瘩,吸了吸鼻子,没话找话,“然然,谢谢啊。”
前面的人没吱声。
典意清清嗓子“话说这是停电吗,会不会是姜管家怀恨在心,大半夜爬进来关了电闸,不过她老人家似乎也爬不进来,难道是外面的黑衣人入侵了”
“你好吵。”
啧。
这不是因为怕嘛。
那就不说话咯。
唱歌转移注意力吧。
“大河向东流嘿抽刀断水水更流嘿”
“卡路里我的天敌燃烧我的卡路里”
“呼呼哈hi快使用双节棍呼呼哈hi”
典意越唱越嗨,把长廊当成k房,暗慨豪门世家果然不一样,墙面自带回音效果。
“别唱了,”季然额间青筋涌动,按捺住想把典意从二楼丢下去的冲动,“到了。”
“谢谢你,然然。”典意深吸一口气,手搭在门把上,“以前是我错了,做了很多伤害然然的事情,也不奢求然然的原谅,只是如果我能弥补的,请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
典意觉得这是自己说得最真诚的话了。
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她眨眨眼,满怀期盼的看着眼前人。
良久无声。
典意也不着急,这些时候,总得给对方一些时间感动嘛。
许久,面前人溢出低低的一声应。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