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人诽谤先帝,还请陛下治其罪名,以全孝道”喊着要治张罗满的罪的正是张罗满的手下,当初竞争失败的大理寺左寺丞唐红宝,此人对张罗满的怨气可谓是达到了极点。
一时间,奉天殿内又吵了起来,矛头大多指向了大理寺卿张罗满,一时间这位正三品的大员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好像真的有什么天大的过错一般。
“这折色法和太祖皇帝定下的纳粮开中法乃是截然不同的,天下之事,有正既有反,既然唐大人说这折色法是对的,那按照唐大人的意思,就是说太祖皇帝是错的了”
新晋的刑部右侍郎李连达站了出来,开始统一战线,见状江若琉和张罗满对视一笑,颇有几分高山流水之意。
要说陷朱厚照于不孝是诛心的话,这说太祖是错的就是诛九族了,这可是堂堂的开国之君,是明朝所有皇帝的祖宗,谁敢说他是错的呢
听到这话,唐红宝立马就变了脸色开口道“老夫何时说过太祖皇帝有错了太祖起于阡陌,开创万世基业,此等真龙,又怎会有错呢你切莫无故污蔑与我”
“那既然太祖皇帝是对的,那唐大人的意思在下也懂了,唐大人是说弘治先皇是错的咯”李连达笑眯眯的望着一脸怒色的唐红宝。
“老夫老夫何时说过”唐红宝气的满脸通红,怒视着这个小人。
“那我还真不明白唐大人的意思了,一会儿说这折色法好,一会儿又说这纳粮开中好,要知道天无二日,国无二法,做官的人,如此蛇鼠两端朝令夕改可不好啊。”
李连达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这讽刺的话反倒是成了劝诫了,让唐红宝跟吃了苍蝇似的难受。
看到唐红宝吃了瘪,原本就是竞争敌对关系的大理寺右少卿周瑀却是有了一种唇亡齿寒的危机感,站出来为同僚解围。
“那么按照李侍郎的说法,到底是太祖皇帝对呢,还是弘治先皇对啊”
就等你这句话了,自己做了这么多的铺垫,终于等到这群白痴上钩了,李连达依旧气定神闲的开了口。
“在我看来,我等身为臣子,自然应该为君王分忧,更没有任何资格去评判一位君上。但是,祖制不可违既然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我们后人遵循祖制便是了。”
“但我国朝以孝治天下,难不成就要陛下推翻自己的父皇吗这与不孝何异”
“周大人好大的胆子不但想要陷害陛下于不义,还想要陷害先皇于不孝,如此诽谤两代明君,你到底是何居心”李连达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竖子何故污蔑于我今日你要是不给个说法,老夫必定不会饶恕”周瑀也开始气急败坏了。
“太祖乃是开国之君,乃是陛下的祖宗,难道就不是先皇的祖宗了吗论祖制,应当遵循太祖的旨意,论孝道,也应该遵循祖宗的意思,想必就是先皇在世,也绝不会说太祖不对的吧,周大人究竟是何居心”
大理寺右少卿周瑀刚要开口反击,就被朱厚照给打断了。
“朕登基以来,每逢大事,诸位爱卿都会耐心的告诫于朕,祖制不可违背,朕天资驽钝,但终究还是能做到从善如流,不敢轻易更弦改辙,依据诸位爱卿所言的祖制不可违,遵循祖宗之法做事,虽然功劳不多,也就不过是亲临湖广救治天花,亲征云南废除土司制度,远赴交趾收复于国罢了,这些可都是祖宗的功劳啊诸位爱卿的告诫也的确有理,朕有你们辅佐劝诫,实在是我大明之福啊”
听着朱厚照说自己“从善如流,不敢轻易更弦改辙”,百官和勋贵们差点没气的吐血。更改寺产的是你,收编倭寇的是你,说什么“天下官位,能者居之”的还是你,这就是所谓的不敢轻易更弦改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