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过宦官权力巅峰的谷大用,顿时觉得自己的兵仗局不香了,所以谷大用开始趁这个机会搜集刘瑾的罪证,并且偷偷交给了刘瑾的死对头,东厂提督太监张永,准备等二人相争之时从中渔利。对于外朝,则对百官们的要求“无所不应”,与内阁合作的甚是愉快,甚至还被刘健称了一句“贤寺”,更是让谷大用高兴了好几天。
在朱厚照出京的第二天,张太后就知道了自己儿子的御驾亲征的消息,去的还是那重岩叠嶂,瘴气漫天的云南,顿时脑袋中炸开了,终日以泪洗面。
这位历经三朝的女子也再也没有了太后的风度,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因为上次龙缘寺的事情,张太后已经不信神佛了,失去了精神寄托的老人,更是日渐憔悴。让伺候她的几个宫人也暗暗心疼。
而云南这边,果然没有半点难过,全军上下都弥漫着胜利的喜悦。朱厚照粗略统计了一下,此次行军光现银就收获了两百多万两,其中大部分是自己通过贸易手段获得的,于是大手一挥,一人十两银子,人人有份。
全军上下一下子就分发出去了四十多万两银子,刘瑾心疼不已,盘算着这四十多万两银子要是用来买吃的,那能把自己吃胖几倍。另外各家勋贵代表人物包括黔国公沐昆在内,也人人得到了朱厚照亲手送上的赏赐和勉励,其中李寻欢和沐琪因为功劳最大,得到的封赏也是更多。
而这云南布政使熊海波,因为洗清了冤屈,更是激动的不能自已。朱厚照也对这位铁骨铮铮的大臣心存愧疚,亲自摆了酒席为其“赔罪”,吓得熊海波赶紧推辞,对这位士林中名声不是太好的“昏君”多了几分好感。
另外,王鳌的儿子王延喆也到了武定参见朱厚照。此前因为被困的缘故,王延喆一直没能正式上任,后来因为李政厅“自我解放”,这位第一任的“新平流官”才开始上任,收到了新平百姓的一致欢迎。
不得不说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官,这王延喆虽然科举不行,但因为和王守仁一样“好读杂书”,所以眼界和阅历完全不受束缚,一上任就“胆大妄为”的颁布了一系列的政策。
例如“选吏为官”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政策。在大明,想要当官,唯一的途径就是科举,只有有了进士的出身,才能正式成为大明朝的“预备官员”,有了空缺才有机会上任。而那些没有进士身份,又有计谋或者一定所长的人,就会成为“吏”,也就是不入流的非正式官员,或者说临时工。
因为自己的父亲是吏部尚书的缘故,王延喆从小就对官员的选拔制度了然于心,后来经过多年的历练,他发现这些所谓的临时工,往往比真正的官员更有“才干”。当然这里说的可不是做文章考科举的本事,而是治理百姓处理事务的经验和能力。而通常在地方上,一些和百姓交涉,政令下达之类的事情,也都是由这些“吏”直接出面解决,这就造成了“吏”胜于官,又只能居于其下的不公局面。
也好在王延喆的辖区是云南的一个小乡镇,一个朝廷诸公看一眼都觉得浪费自己时间,甚至玷污了自己眼睛的穷乡僻壤,所以自然没有这么多的条条款款来束缚,也给了他发挥的空间。
朱厚照知道王延喆的想法后,不置可否,也没过多评价,只是给了他“临机决断”的权力,也就是说你自己看着办,办好了功劳是你的,办错了就自己承担,朕不多加干涉。
虽然表面上没有表态,但是朱厚照心里对这位和王守仁有几分相似的“流官”却是十分看好的。毕竟在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