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定对此曾一直好奇,房应天是这么解释的:笔墨为精,人为杰,字为灵。精杰生灵自有其道,缘道而为,则灵同,又何故费眼伤颈哉
木定听完以后对这个奇人更加佩服了,这房应天还是一个瑕疵必报之人,心胸极为狭隘,曾经有一木氏旁系顶撞了房应天,木定为了平息房应天的怒火,不顾血脉亲情,直接下令将此人乱棍打。自此以后木府上下对这个乞丐模样的丑八怪更是尊敬无比。
一刻钟左右,房应天就将那只上好的狐毫笔随手一扔,一旁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小厮赶忙端着盆来到了房应天的身旁,跪下去将盆举过自己头顶让房应天洗手,一旁的木定对此也见怪不怪。
这也是房应天定下的一大规矩之一,自己每次模仿完别人的字迹,都必须有人端着水来自己面前跪下,将水举过头顶让他洗手。而且装水的盆只能是金盆,还只能是用三十六两金子打造成的金盆,取的是“金手进盆,盆净金手”的寓意。
洗完手后也不跟木定打个招呼,自顾自的就慢悠悠的离开了议事厅,木定对此也早已经习惯。甚至在他眼中,房先生越是奇特,能力就越是高超。
等看不到房应天的背影了,木定才起身走到桌前看起了房应天留下的成品。
“云贵之境,山路崎岖,民不开化,不易治理。自宋以来,推行土司,太祖承天,厉行旧制,因求稳矣。土司之制,已行五百逾载,该因其正也。土司治民,民所依乐,甚得人心。今上改旧制,臣竭力推行,然觉逆水行舟,只退矣,政令一出,犹入泥潭,不动矣。还望陛下深思政令利弊,切莫酿成大祸。臣云南布政使熊海波敬呈。”
看完以后木定直呼大妙,这才像堂堂探花出身的布政使写的文章嘛,又拿起原本熊海波的那本奏疏仔细对比,发现居然如出一手,毫无仿写痕迹,兴奋之余对自己供养房应天多年的决定更是大喜。
紧张的接过了亲自递来的“云南布政司衙”和“熊海波奏”的两枚印章,木定亲自将其重重地盖在了那本奏疏之上。
这两枚印章也都是木定花了重金买通熊海波身边的人将一枚官印一枚私印绘制下来,又请来了七十多个能工巧匠仿制而成,可以说能做到与原物一摸一样。其实,木定还私下里偷偷刻了皇帝的私印收藏,那几个帮他纂刻的工匠事成以后就被他派人扔下了悬崖祭山神了。
盖完了章再三检查无误后,又命人密封好上了一摸一样的火漆,木定有些激动,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紧张的,一摇一摆地回了护法殿。
木定的亲信将新的奏疏递给了那名负责将信送到木府的男子,又赏了他二百两银子,说是随后送到他的家中。男子才高高兴兴地将奏疏送到了驿站。
“陛下,通政司呈来了一封奏疏。”一名小太监将奏疏递到了朱厚照的手中。
这是一封云南布政使熊海波的奏疏,朱厚照先是查验了密封的火漆,确认完好没被人拆封过以后才亲自打开了奏疏。
看完以后朱厚照脸色变了,毕竟他也没想到这个探花出身,向来为人正直的布政使居然也会同那些官员沆瀣一气,同流合污。要是连这个最有力的盟友都倒戈一击,那么这改土归流的政策势必只能夭折了,而朱厚照和现在的刑部尚书江若琉就将为自己的想法付出代价。百官们自然不会拿朱厚照做什么,但是自己好不容易安插到六部的亲信,很有可能就要就此倒台了。
定了定神,朱厚照将奏疏递给了刘健。几人早就注意到朱厚照面色的变化,更是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