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气不过,又朝着刘瑾的头上招呼了一下,门外那群人看得心惊肉跳。
“你们堵在我府上干什么”一个带着几分沙哑的男声响了起来,把门口的人吓了一跳。
大家都循声望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子,削瘦的脸庞上留着长须,因为在云贵高原生活多年的缘故,皮肤黝黑,却平添了几分精壮,五官相貌并不出众,唯一引人注意的是那一双眼睛。很坚定,有力,甚至可以说锋利。
大家也都知道是正主王守仁回来了,并且也知道刘公公是来跟人家道歉的,自然不会一言不合就拿人,而是恭恭敬敬地让来了一条通道。
王守仁头也不抬,径直就走了进去,奇怪的是这群向来眼高于顶的东厂番子和天不怕地不怕的豹房亲卫面对此人对自己的不屑,甚至于不屑抬头看一眼。心中竟然没有一丝不满,好像这就是眼前的男子应有的待遇。
刘瑾也见到老冤家进来了,二人对视,王守仁的眼里古井无波,没有一丝恨,也没有一丝凶狠,或者说毫无感觉,好像是对几年前的遭遇完全忘了一样,又或者是自己和家人沦落至此和眼前的肥胖男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王守仁没反应,不代表刘瑾没反应啊。刘瑾看着王守仁打了个哈哈“伯安,回来了啊。”就像是一位邻家大叔招呼着隔壁的子侄一般,没有一丝尴尬。
据说,王守仁被刘瑾下狱后,刘瑾特地去狱中看过这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看了以后竟然生出了爱才之心,执意要收王守仁做干儿子,还大言不惭地告诉王守仁只要他喊一声“干爹”,他的亲爹王华很快就能入阁拜相,他自己也能平步青云。
而在狱中的王守仁只对刘瑾说了几个字“阉狗无物,何以得子。”
这句话顿时就把我们司礼监大档的自尊心击垮了,处于帝国权力巅峰的刘瑾立刻就炸毛了,给我杀但因为阻力过大才改为了流放,然后又花重金请了一群草包去追杀王守仁。
听到刘瑾叫自己,王守仁自然不会真的把这个差点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太监给忘了。只是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嗯。”
老头看着自家少爷如此淡定,自己忍不住了“少爷,这阉贼已被我拿下,您快带着夫人和少夫人跑吧。”
“跑我王守仁既然敢回到京城里,就不会再跑了,况且,这次是走,风风光光地走马上任。”不得不说王守仁骨子里属于天才的那一份高傲是恒古不变的。
“刘瑾,你来我家有何事常叔,先把他放了,我现在是朝廷命官,没有陛下的旨意,没人敢杀我。”
听了自家少爷的话,那个叫常叔的老头才送来了司礼监大档的脑袋,但是手里的烧火棍却是握得更紧了个,
刘瑾重获自由,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上前对着王守仁讪讪地笑了笑,正愁着怎么开口,就下意识地把手伸到了腰间,然后开口问王守仁“伯安,你要豆子不要”
说话的同时刘瑾就将腰间的手抽了出来,想着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送一些给王守仁,应该能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吧。
刘瑾的手抽了出来,抽出来的不是豆子,而是钢镚。或者说是可以打出钢镚的新式燧发枪。
众人看着刘瑾拔出来的火铳都懵了,再配上刘瑾那句“伯安,你要豆子不要。”以为刘瑾就要开枪。
好在王守仁艺高人胆大,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就到了刘瑾的身后,对着刘瑾腰间就是狠狠一脚,然后一手夺过了刘瑾手中的新式燧发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