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带着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冲进来文兴胡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东厂来拿人犯呢。王守仁家就在胡同左边数起的第四个院子,因为“四”这个字在中国人的观念里不太吉利,所以第四个院子也相应更便宜一些。
刘瑾朝着一名东厂番子使了个眼色,那名番子立马会意,上前敲门。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仆打开了门,刘瑾换上了一副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走上前去跟老头打招呼“老丈,你好啊,请问这是不是王伯安的家”
话音未落,那开门的老丈拔腿就朝着里屋跑去,边跑边喊“刘阉又来了,夫人少夫人您们快躲起来啊。”
刘瑾很尴尬,也想起来了,五年前自己带人去王守仁家抓人的时候,也是这个老头开的门。自己当时还连这老头一并抓了,后来听说王守仁跳水自尽才把他给放了。
看到老头误会了他,刘瑾快步冲进了院子,想要开口解释“咋家不是来抓人的,咋家是来跟伯安道歉的伯安啊,你在吗咋家来给你道歉了”刘瑾伸着脖子对着屋里边喊了起来。
这时候,老头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根烧火棍,刘瑾正要跟他打招呼,老头一棍子就闷在了我们司礼监大档的头上,还好刘瑾比较胖,头上的表面积比较大,替他分担了不少伤害。
刘瑾有几分怒了,自从自己进了东宫这几十年来,何时受过如此屈辱。但想了想陛下对自己说过的话,还是打算以德抱怨,不想和老头计较,于是对着老头友好地挥了挥手,脸上挂着司礼监大档特有的微笑。
老头也懵了,毕竟自己打的可是刘阉,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厉害,老头却是记忆犹新的。
刘瑾带来的人也懵了,自己可是奉命来保护刘公公的,如今刘公公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一个老头打了,到时候刘公公怪罪下来,堂堂司礼监大档的怒火可不是他们承担得起的。刚好刘瑾又挥了挥手。
于是立功心切的一名东厂番役大喊了一声“保护刘公公”说完就提着刀对着老头冲了过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发起了冲锋。
刘瑾一听“保护刘公公”,那被割了的地方都抖了几下,心想“保护你个卵啊”,然后立马冲到了老头的面前,张开双手,护住了老头,那样子比保护朱厚照的时候还上心呢。
老头一看刘阉的狗腿子冲上来了,好歹自己也是状元家的家奴,“擒贼先擒王”的诗句还是听过的,正好这刘阉就在老夫面前,老夫这就将他拿下,让这群狗腿子投鼠忌器。
心里很快盘算出解决方案的老头对着我们司礼监大档的脑袋又是狠狠地来了一下,然后把刘瑾拉到了自己旁边,将烧火棍放在了刘瑾的头上,对着那群狗腿子开口了“你们再敢上前一步,老夫立刻就血溅五步,杀了这阉贼”
自己大哥的性命在老头手里,无论是那几个豹房亲卫还是东厂番子都不敢轻举妄动了,毕竟如果刘公公受了伤,自己也不好交代。
刘瑾怒火中烧,我堂堂大明帝国“内相”,你一个看门的小老头凭什么挟持咋家,而且咋家是来保护你的
但是挨了两下的刘瑾也不敢跟老头放肆了,只好对着众人说道“退出去,你们退出去,咋家没事”
刘瑾的临时护卫队得了司礼监大档的指示,也不敢不从,一脸警惕地退到了王守仁的家门口,堵在了那里。
“老丈,咋家说了,咋家是来跟伯安道歉的,你打咋家干嘛啊”刘瑾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