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的话语宛如魔咒一般回荡在徐鹏举的耳边,在看此时的小公爷,哪里还有半个时辰前的气势,早已经和那个带着恶仆夺人礼物抢人钱财的顶级衙内判若两人了。
徐鹏举不敢抬头正视朱厚照刀子般锋利的目光,只能低着头吞吞吐吐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开恩。”
再看其身后的几个奴婢,早已被吓得湿了衣襟,更有甚者,所跪之处更是像被雨水冲刷过一般,一股尿骚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朱厚照望着整整齐齐跪了一地的脑袋,又问道“刚才对朕拔刀相向的壮士呢徐鹏举,你可是要行刺于朕”
听到“行刺”二字从朱厚照口中冒出,刚刚还以为自己好歹也是魏国公正统,朱厚照应该不会过于追究的徐鹏举顿时就端不住了,毕竟“行刺”这两个字,饶是他们魏国公再多几颗脑袋也不够朱厚照砍的啊。
想到自己还没有承袭国公爵位,还没有体验快意人生,甚至都还没有生个大胖小子为家里延续香火又想到魏国公一系可能因为自己而不再受皇帝信任从而走向衰弱,还有自己就算活着回去估计也得被大父赶出家门再想想自己无权无势的样子,之前得罪的仇人们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徐鹏举居然吓得哭了起来。
“陛下息怒啊,都是奴婢吃了猪油蒙了心,都怪奴婢有眼不识泰山,都怪奴婢瞎了自己的狗眼,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给奴婢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啊”
片刻之间,从“小爷”到“我”再到“奴婢”,小公爷对自己称谓的变化可谓是灵活自如,其内心的恐惧也完全暴露了出来。
“罢了,看看你这哭诉的愚钝模样,哪有几分当初中山王随太祖打天下的气势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朕对你们魏国公府好生失望啊。”朱厚照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对徐鹏举道。
“朕看你年幼无知,今日便给你的先祖一个面子,就不治你的行刺御驾之罪了。”朱厚照看着地上比自己还发几岁的徐鹏举说道。
徐鹏举一听心里七上八下,想到既然陛下给这件事情定了性,不再是“行刺”,那么后续问题就不再那么棘手了,再想到自己小命总算是是保住了,徐鹏举松了口气。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也是讲道理的人,今日朕便与你来论一论道理,你可愿意”
听到皇帝要“讲道理”,徐鹏举心想“这天底下,你不就是道理吗”,但终究不敢表露出来,俯首帖耳道“多谢陛下开恩,奴婢愿意,奴婢愿意。”
“愿意便好,免得传出去有人说朕欺负弱小呢那么朕且问你,我朱明皇室和你魏家国公,谁更尊贵呢”
闻言徐鹏举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这天底下当然是陛下和皇室最为尊贵了”
眼看徐鹏举上了套,朱厚照继续问道“既然你说我朱明皇室比你魏家更为尊贵,那我问你,在你心里,皇家比起你魏家,尊贵多少倍啊”
徐鹏举自然不假思索地说“千倍万倍不止我魏家世代为臣,怎敢与陛下相提并论。”
“千倍万倍朕不满意你这个回答。你且说出具体数值来莫要含糊不清”
生怕又惹得朱厚照生气的徐鹏举立马说“万倍万倍”这也难为了我们的小公爷,毕竟他知道的最大数字也就是个“万”了。
“行,既然你说万倍,那就依你说的吧,平身吧,不必如此恐慌。”朱厚照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让刘瑾将地上的徐鹏举扶了起来。
片刻之后朱厚照问刘瑾“刘伴伴,刚刚朕让你去给小公爷取的银子呢朕做人一向重视信诺,在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