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个颜色艳丽的小锦囊挂在腰间,随着走路的动作晃来晃去,尾部的白玉互相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穿着艳俗的邱越阳头带翠珠金冠,一手中拿着一把双桃折扇,一手把玩着一块暖玉,嘴中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身后带着多名下仆,尽心尽力的将嚣张跋扈写在身上的每一个角落,绝不放过一处遗漏。
远远看去,他好像一颗会移动的、五颜六色的杂花树。
这幅装扮不是一般的俗气难看。
管事陈伯眼看着大花团远远走来,一脸说不得的站在门前,不止一次觉得邱越阳的行为配不上他的脸。
这大概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吧
眼前这蜂腰猿背的俊秀青年若不是这般胡闹,应该会很受欢迎,那副像极了先夫人的容貌定能让他被唤一句美郎君。
而一想到先夫人,陈伯心中难免伤感。
他想,夫人贾氏是位美人,既有才情又温柔贤惠。他家老爷虽容貌平凡,但自幼聪慧过人,在先帝还在位的动荡时期,能在先帝手中从破落户坐到右谏议大夫的位置可见其手段心性。
然而。
就是这么两位生出的儿子却是这种德行
陈伯每每想到这里都好心痛。
他捂着胸口,等到邱越阳走进,收起心中思绪,脸上挂着笑容,低声说了一句“二公子,老爷有请。”
邱越阳漫不经心地应下,大步流星地来到正堂,奇怪的发现正堂附近一个下人都没有。
眼前开场有些熟悉,一个月经历了几次风雨的他心中咯噔一声,意识到每当父亲屏退众人时,基本上都是他要闹事的表示。
不好的预感强烈,邱越阳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努力回想自己最近都做过什么好事。可因最近做的“好事”太多,他一时想不起最严重的是哪一桩哪一件,最后颤抖地伸出戴满珠宝的手推开眼前的红木门,接着,一双桃花眼对上了正冷着一张讨债脸,手中还拿着粗绳正准备上吊的老父亲,口中的你干嘛咽了回去。
向来表里如一,规矩面子看得比天大的中书令邱端章此刻脚踩梨花木凳,手拿粗绳,身上的朝服还未褪去,正气凛然的将手中绳子向上一甩。
一旁围着白氏兄长与小妹配合的喊出了一句“老爷”
“爹”
三人一边假哭,一边还在偷看他的脸色。
一家四口,等到他出现便开始闹起。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邱越阳拉过椅子,豪迈的双腿岔开坐了下去。
邱端章对他这不雅的动作视而不见,扭过脸与白氏点了点头,用与“我去上朝了”差不多的正经语气说“我去了。”
“你又要去哪啊”邱越阳扔开扇子,自打白氏对邱端章说他吃软不吃硬开始,这位自尊比天高,向来要强,规矩还多得要命的邱端章便开始不要脸了。
撒泼上吊耍浑,泼妇著名三项他全部都能,还都是冷着一张严肃的脸,去做那些闹事的后宅女子才会做的事。若是将这事说给朝堂上的任何一位听,估计都不会有人信,反而觉得说这话的人大概是疯了。
邱越阳心中无语,不知邱端章又闹得哪一出,他仰起头看着对面的人,心累道“你到底要干嘛啊书院我也去了,比试我也参加了,青楼我也不逛了,我现在每天就出去听听书逗逗鸟,怎么就又得罪你了”
他这段时日确实老实不少,邱端章也不绕弯子难为他,简洁道“圣人有意让你去一趟徕城查一件事情。”
要查的那事邱越阳听说过,多少也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