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她问“是要联系墓地吗”
李成蹊却说“去海里撒了吧,她从哪里来,没人知道,谈不上落叶归根。困在这里一辈子,就算有什么罪孽,早就度尽了。就送她去吧。”
岑鲸鲸听他口气淡淡的,听不出伤心,但是她却听的惊心。
他像是一个清修的修士,熟知佛门里的渊源。
劝他说“何必把人撒了,现在有不讲究这些,总给后人留个祭拜的念想。”
她没想那么多,只是突然觉得他孤零零的,给他留个念想。
李成蹊却说“没什么可念的,送她去吧。”
如果真有轮回,我下辈子再还她的恩
后半句仿佛是她的错觉,但是她不敢重复问。
李成蹊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情绪,回家后完全看不出来情绪,阿姨一直等着他两回来做晚饭,见李成蹊回来,问“明天要出去吗”
李成蹊笑笑说“没事了,您也不用小心翼翼的,老爷子年纪大了。”
岑鲸鲸坐在餐桌上看资料,听他两聊天,阿姨却说“我那时候年纪小,我姑姑在你们家做保姆,我年轻的时候常去看我姑姑,那时候老爷子还年轻,还见过那位小太太,转眼间,老爷子都没了。”
岑鲸鲸惊奇的看李成蹊,问阿姨“那位小太太”
阿姨感叹说“她不太会说普通话,但是人很活泼,特别爱穿裙子,各种各样的碎花裙子,特别时髦,那时候你爸还在,家里经常有客人,开了音乐年轻人特别爱在大厅里跳舞。”
李成蹊背靠在沙发上,微微仰着头,闭着眼静静的听阿姨讲旧事。
岑鲸鲸轻声问“后来呢”
阿姨笑说“后来我姑姑也老了,就回老家了。”
岑鲸鲸微微的失望。
李成蹊则从头到尾都闭着眼,没出声。
阿姨看了眼时间,匆匆起身说“我的菜好了,快准备吃饭了。”
阿姨进厨房后,李成蹊轻声说“我对她其实有印象,她曾经来看过我,后来被老爷子囚在莲湖公馆里,直到去世。”
岑鲸鲸很难说谁对谁错,李成蹊淡淡说“吃饭吧,你订好机票了吗”
岑鲸鲸见他不欲多说了,随着他的话题说“明天是周六。我周日晚上出发。”
李成蹊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李成蹊还在睡觉,岑美黎来得很早,岑鲸鲸和她在楼下聊天。不知怎的说起陈登光,岑美黎说;“我先把手里的股份转给你吧。虽然不多,”
岑鲸鲸皱眉问“怎么突然想起这些”
岑美黎“成蹊把基金会的钱转给了我。”
岑鲸鲸不相信“怎么可能,将近六个亿的资产。”
岑美黎看了眼楼上“当然不是把钱给我,是几处投资,收益都不错。”
岑鲸鲸不以为然“未必那么赚钱。”
岑美黎劝她“我说话你不爱听,但是他的能力比你强,你要承认,人只要靠得住,不要太在乎钱财。看淡一点,我就是把钱给他,又不算给外人,总归是你们两的。鲸鲸,人不能事事都要强。我其实也后悔过,我当初但凡让一步,忍一忍,你也就不用进华克工作,都要费尽心思。”
岑鲸鲸反驳“妈妈,和这些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不用你委曲求全。”
岑美黎只是通知她一声。
李成蹊起的很晚,见岑美黎在家,也不避讳,打招呼说“妈,你们在家慢慢吃饭,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