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翛啊司马翛,你还真是恶趣味。
滴蜡烛这件事,其实做起来很减压。一滴滴滚烫的蜡油滴落在地上,看着蜡油一层层地摞高,颇有几分成就感。
“王爷,妾一人在此就行,要不您去歇着吧。”
“本王活得人不人鬼不鬼,醒着和睡着有什么区别。”
这话她就不敢回了,上司永远是上司,下属永远是下属。何况他们之间还隔着不可僭越的皇权阶级,她可不认为自己能和瑞王交心。
她家老头叮嘱过,好好当差,少问多做才是一个暗卫真正的修养。
融化的蜡油一滴滴落在地板上,像情人哭红的血泪般凝结成相思的痼疾。她快速转动着蜡烛,让它滴得更快。
纤白的手臂,有着不同一般后宅女子的劲道。记得以前刚开始练功时,老头没少磨她的性子。扎马步、顶水缸、立木桩,像这样的轻省活,她滴上一夜没有问题。
她是胎穿者,这一世的经历和记忆是那么的完整,完整到她都以为上一世只是她的一场梦。在这个时代生存,太过不容易。
幸好她遇到了老头。
老头欠了成皇后的债,她就是那替父还债的小白菜。为了老头,她成为司马翛的属下,卖身契为五年。如今三年已过,还要再忍受两年便可功成身退。
加油,她对自己说。
蜡芯时不时迸出火星,发出炸响。在这样静寂压抑的内室之中,越发的清晰。轮椅上的瑞王呼吸极浅,浅到她以为他应该睡着了。
她不敢掉以轻心,这可是一头蛰伏的猛兽。就算是残了,要弄死她这样的小蝼蚁那是不费吹灰之力。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在此期间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一个人的气息这么弱,要么是真的油尽灯枯,要么就是内息太过强大。
突然他动了,“看上去倒是有些意思,你给本王取一只蜡烛来。”
她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这么减压的事情,看着心痒了吧。恭恭敬敬给他送去一根蜡烛,然后两人开始你滴我滴一起滴。
桔黄色的烛光散发出温暖的光,晕生的暖光中透着说不出的自在与温馨。这样的场景让人恍惚,仿佛她还在鹧鸪山与老头一起猫冬。
如果忽略轮椅上的那个男人,这会是一个无比舒适的夜晚。
“听说你最近和荣公子关系不错。”他问。
她心提起来,这个问题不好回。
“妾和荣公子不熟,荣公子看在您的面子上帮过妾一次。”
男人哪,都是占有欲极强的动物。他宠信荣直,定然不愿荣直与其他人走得近。她不敢表露太多的情绪,回答得极为随意。
“你觉得荣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绝对是送命题。
她要是把荣直夸得太好,司马翛会不会因嫉对她起杀心她要是贬低荣直,司马翛难保不会恼怒之下杀了她。
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好狠哪。
“荣公子白莲一样的人物,出淤泥而不染,让人只敢远观。”
“出淤泥而不染,你是说本王的王府是泥潭之地”
“妾不敢。”她心头警铃大作,“妾听说奉德侯早年宠妾灭妻,后来又背信弃义与发妻和离扶正妾室。妾以为像奉德侯府那样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泥沼污潭之地。”
瑞王对她的回答似乎有了兴味,又问,“那你觉得本王又是什么样的人”
这又是一道送命题,真是要命。
“王爷天生贵胄,我等常人唯有仰视。”
“倒是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