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沣做的那些事并不算隐蔽,他也没有多余的银子多绕几道弯。
他之所以敢动手,所倚仗的李招序。
在他看来, 李招序身为秀才, 曾经又卷入过纪老爷中毒之事。如非必要, 是不可能跑去衙门告状的。
苦主告状, 知府大人最先问的,肯定就是有无结下仇怨。对于李招序来说,最怕的就是大人问这个。所以, 如无意外, 李招序只会哑巴吃黄连, 将此事生生咽下。
当然了, 如果事情顺利,小院中的几人身死,就更不会有人告状了。至于火势蔓延罗子沣并不认为火能烧多大, 只要一处着火, 很快就会被人发现。因为他嘱咐了给李招序的院子外用上桐油, 最可能的结果是, 李招序的院子着火, 里面的人逃不出来。
就算最坏的结果发生,也就是火势蔓延开他也为此做了准备。
因为他找到这位胡六指, 六亲皆已不在, 动手之前, 他就已经让胡六指放火之后离开府城, 去哪儿都好。
谁能想到李招序竟然会报官呢
谁又能想到答应了他会离开的胡六指又被人翻了出来呢
罗子沣余光看到地上跪着的胡六指, 心里阵阵发虚, 只觉得天要亡他
上首, 知府大人已经开问“你为何要纵火何人指使你的”
胡六指浑身酒气,据说是被人在花楼的姑娘床上找来的。这会儿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一个字都吐不出。
知府大人见状,一拍金堂木“少磨蹭,问话你答就是”
“我我”我了半天,他看向罗子沣,道“是我自己要放火的。”
恰在此时,门外有药童过来禀告“大人,昨夜受伤的妇人没了气了。”
公堂上一片安静。
纪淑荷只觉得心里难受,堵得慌,眼泪已不知不觉流了满脸。
李招序心思浮动,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神情。
知府挥手让药童退下,对着胡六指沉声道“你也听到了,你放火烧死了人。如果你是主犯,蓄意放火杀人,罔顾几百条人命,就算给你从轻发落,至少也是秋后问斩。按照律法,你该是即刻行刑。”
其实,知府大人这话带着一些诱导性。只要不蠢的人,都会供出主犯来。
胡六指果然吓着了,颤抖着声音道“如果我是从犯呢”
知府大人翻着师爷写下的供词“若你是从犯。放火是真,死了人也是真。该是秋后问斩,如果从轻发落,可能是坐牢吧。”
坐一辈子的牢,好歹能保住一条命。
胡六指果然心动,伸手一指苏允嫣“是她让我放火的”
苏允嫣扬眉,没有多话。
她倒是想问呢,可公堂是个肃穆的地方,不能乱说话。
上首的大人没让她失望,直接道“你可要想好了再说,有人亲眼看到你和人商量。如果你胡乱攀咬他人。可能又是即刻问斩了。”
胡六指呆了呆“谁看见了”
知府大人不答,只严肃地看着他“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再说一次。”
知府大人一脸笃定。胡六指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干脆利落地一指罗子沣“是他让我放的火。他说,让我放完火之后立刻出城。还说了,如果我跑了还被抓住,就说是纪姑娘动的手。为了让我辨认纪姑娘是哪个,他还带我去了茶楼指认。”
看来,罗子沣动手是深思熟虑的。还想好了这么多脱身的法子。
可惜 ,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