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一抹人影自二公子的院子里跑去了世子院。
当晚下半夜,二公子所居的屋子着了火,发现的时候,整间屋子的帐幔和墙壁都着了,尽管下人尽力救人,等到大火扑灭时,二公子虽然没被烧伤,但已经被烟熏死。
说起来,这和侯爷的死法差不多。
于是,下人之间暗地里传言,该是侯爷舍不得,找了儿子一起陪着。
裘季得知弟弟的院子着火时,刚刚在前院书房歇下,侯府办丧事千头万绪,加上裘克垣走得太快,侯府上下都挺忙乱,送走了安南侯府众人后他一直都在忙。
急忙忙赶去着火的院子盯着下人浇灭了火势,得知死讯后,在二房妻妾孩子的哭声张,裘季身子晃了晃,险些倒下。
边上二弟妹赵氏满心悲痛之下,也忘了对兄长的尊重,哭着道“大冬天的怎么会着火肯定是有人蓄意纵火大哥,我只想知道他怎么就疯了为何你要把他单独关押起来偏偏关押了不到一日他就没了,你们是兄弟呀父亲尸骨未寒,你要让他看你们兄弟相残吗”
“不是我”裘季沉声道“我会细查。”
紧接着,他让人将看着裘远的所有下人都带到了家中的偏院,一一审问。
天亮之时,裘季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满眼通红地回了世子院。
彼时李秋月刚起,丫鬟正在帮她梳头。
最近她头发枯黄得厉害,再次中毒后这两天正大把大把的掉,丫鬟正在低声安慰,门砰一声被推开,裘季大踏步走了进来,斥道“出去”
丫鬟忙不迭退下,李秋月正拿着梳子梳着发尾,叹息道“再过不久,我就该秃了。”
裘季很不耐烦,“关于昨夜的大火,你不给我解释一下吗”
李秋月没有回头,“你是说二弟吗昨晚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说要是三弟和四弟知道我的病后,不会任由你胡来。”
她转身,憔悴地看着裘季,“昨夜我想让人跟你说,又觉得你劳累了一天夫君,我的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想为你分担,便自作主张”
裘季咬牙切齿“那是我二弟。他嘴上厉害,但对你我却一直都很尊敬”
李秋月看着他不说话,好半晌,才道“若你得知他的想法,会动手吗”
裘季哑口无言,如果得知裘远不肯罢休,他应该、大概、可能也会想办法让他闭嘴。
看到他脸上的迟疑,李秋月微微一笑,“夫君,他是你弟弟,你动手会后悔,父亲也会不安心。是杀了他,你就不用歉疚了,父亲要怪就来怪我。”
裘季“”这是为他分忧吗
明明是为了自己,却非说是为了他。裘季心情复杂无比,“我可以把他远远送走,不至于非要杀了他。”
李秋月放下梳子,叹息一声“夫君,你太优柔寡断,只要我不死,他就会记恨我。我们已经是敌人,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留着他是个祸患”
裘季心比外头的寒风还要冷,忍不住问“爹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听到这话,李秋月面色慎重起来“没有,他是你爹,是彬儿的祖父,我怎么可能会对他动手凶手另有其人”
见裘季沉默,很明显不信她的话,李秋月苦笑“你不信我”
好半晌,裘季才道“我不敢信你。”
李秋月抬手,看着自己瘦得如鸡爪子一般的手,“裘季,我们十年感情,你别让我后悔为你受过”
裘季满心痛苦,他不明白为何温婉的妻子变得这样心狠手辣,但是她代他受过是真,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是真,确实不能让她后悔
想到此,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