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帝有点意外,但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甚至还冷漠地笑了起来“孤猜,他是知道燕淩不久之后就要去北境的事情了,他自己没法跟过去,又不舍得燕淩,所以故意发作那些奴才,这是做给孤看的,他在气孤。不过是两个奴才罢了,他高兴就好。不用管。”
高公公垂眸“是。”
容长谨一连在贤王府宿了几日,每日惯例寻几个站不住脚的烂借口发作下人奴才,非死即伤,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府里人都道这位容家的公子是不是发病了,奈何凌世子也是毫无底线地护着他,纵容他,随他滥杀无辜,一时都人心惶惶,敢怒不敢言。
一天死两个,到第三日,就死六个了。
庆元帝继续研磨茶汤,不在意道“孤既然把这些奴才赐给了贤王府,自然生死都由贤王府决定,容家这只皮狐狸在贤王府杀人,只要燕淩没意见,孤又能说什么随他去吧。”
到第六日,死十二个。
庆元帝脸色有点不好看“随他去,不过就是三十个奴才,孤且看他能杀多久。”
到第八日,死十六个。
来禀报内情的小奴才跪在地上,求庆元帝救命。
再这样下去,怕是三十个奴才,一条命都留不下了。若只是仗杀几个也还罢了,若是都杀了,岂不是逆了帝王脸面
庆元帝终于坐不住了,沉着脸叫容长谨倒也不惧,飒踏而来,比庆元帝更嚣张地笑道“燕淩都要去边疆了,我一想到我们就要分开了,我岂能开心总要杀个把人泄愤。”
庆元帝没想到容长谨竟然敢如此直白地埋怨他,更敢把“泄愤”之词宣之于口,一时觉得愕然难信,瞪着容长谨说不出话来。
高公公在身后解围道“皇上,容家公子哥儿倒是真性情呢,与凌世子还真是兴趣相投,颇有几分相像。”
庆元帝想了下之前自己对燕淩的评价不错,这俩人还真都挺像的,是两个没有半点心机的纨绔子弟,仗着有那么点身家背景就敢胡作非为。
一个敢当面威胁他,一个敢堂而皇之仗杀他下派的人。
若非胸无城府脑子有坑,岂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忤逆君王
庆元帝心里憋着气,有心想发作长谨,又想到永宁王府刚刚卸下的兵权,他若是发作了长谨,怕是会有人借题发挥说他这是打算对永宁王下手,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了。
算了算了,反正就是两个胆大妄为的公子哥而已,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孤且就纵容着又何妨
庆元帝深吸一口气,问长谨“那你想怎样难道你真的打算把那三十人都杀了你才解恨”
容长谨笑了下,“倒也不用,陛下若是体谅我与燕淩二人在一起的日子不长久了,愿意撤下这些耳目,让我们能够逍遥自在地相处几日,长谨也算别无所求了。”
庆元帝盯着容长谨“放肆。”
瞧瞧这说的什么话比之前所言还要荒唐大胆
容长谨眉目婉转,故意痴笑道“陛下,你知道的,年轻人难免荒唐些,愿意做一些越轨的事情,你那一院子的人盯着,我跟燕淩,放不开啊”
庆元帝一言难尽地瞪着容长谨,半晌,指着容长谨对高公公笑骂“听听,听听,这还是人话吗混账东西,回头叫你爹知道了,不知道要怎么收拾你”
容长谨轻轻一笑。
庆元帝倒是有心想撤了那几个下人,但碍于容长谨说出来的那些话满院子都是你的耳目,庆元帝就又不愿意了,要真的顺长谨心意轻易撤掉了,岂不是就自己承认那是他派去贤王府的耳目了吗
这么打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