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哒。”雨滴落在秦灼的手背上,带来灼烧般的尖锐疼痛。
教堂笼罩的范围之内,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异样。
这座教堂与他们最开始所在的那座十分相似,却有些不同,这是属于艾萨克斯母亲神的教堂,供奉着名为贝蒂的恶魔。
她将教廷的圣堂改为自己的教堂,纵使开启大门的十字架让她痛苦不堪,贝蒂也咽不下这口气。
她就是要让教廷知道,恶魔取代了他们的神明,所谓的虔诚都是笑话,最后还不是胜者为王
雨水无孔不入,原本冰凉的水珠现在犹如刚刚融化的铁水,纵使无法对人造成实际性伤害,疼痛也足够致命。
在居民的围剿之下活下来的玩家只有十四个人,彼此警惕地张望着。
藤曼也属于活物,安德翠丝被烫的哆嗦一下,沈心凌见状,收回了鸟笼般笼罩在半空中的藤曼。
或许是刚刚经历过焚烧致死的缘故,铁水对她的干扰不算太强,荆棘划破左丹雪的侧脸颊,长蛇般俯视着她。
左丹雪痛到眉头都皱起来了,但杀戮的兴奋摧枯拉朽般袭来,她伸手抹过脸颊上的血痕,不怒反喜。
“太棒了太棒了就是这样,无论是杀死你,还是被你杀死,我都甘之如饴。”
我都不想和你打了沈心凌有些心累,左丹雪完全听不进人话,最让人窒息的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真心实意。
爱意包裹着每一株藤曼,左丹雪出手招招致命,沈心凌愣是没有在她身上察觉到丝毫恶意,只有狂热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爱和期待。
沈心凌自认还算见识过不少神经病,副本里的角色也没几个正常人,但不正常到这种境界的,着实还是头一次遇到。
她们还在缠斗,其他被困玩家已经忍受不了皮肤上接连不断的剧痛,无论是道具还是别的遮挡物都无法阻断雨水的下坠。
“喂你怎么看起来没事”有玩家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一群痛到恨不得蜷缩成团的人当中,只有一个黑袍男人格格不入。
“靠这个逼不就是之前说要金币玩家组团的那个老阴逼吗”
听语气,这应该是一位被坑后侥幸逃生的金币玩家,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拿到什么道具了”急性子的玩家直接上前,抽出长刀,“不想死就交出来”
“会遭遇天罚,是因为你们不是吾神的信徒。”
低沉冷漠的声音从黑袍下传来。
“只有吾神的虔信者才不会遭受天罚,没有信仰的人、信仰异教的人,都不得好死。”
黑袍男人阴沉地说,他本是一个明哲保身的人,但贝蒂潜移默化地影响下,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已经变为她。
“想摆脱这些东西,必须要转变阵营吗”玩家们窃窃私语,非常犹豫。
虔信者很可能无法再离开副本,光是这一点就足够骇人,只为了摆脱一时的痛苦就要赔上自己的一生,谁会那么蠢
“只是忍耐一会儿的话”
人会高估自己的意志力。
就像你吃饭前说好要少吃一点,还是会在美食前一败涂地一样。
即使知道吃完就会在体重称上痛哭流涕,将炸鸡送进嘴边的时候,是不是仍然自我安慰、自我开解
这是人与自我的斗争,无人能替你抉择。
已经转换了阵营的玩家相对轻松很多,异教徒不用想了,只能硬抗,已经是虔信者的人,还有别的事要办。
看着贝蒂的尸体,黑袍男人眼眶红得滴血,秦灼看他一眼,随手挽了一道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