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顺从和反抗都叫天命,那说了等于白说。”
“你觉得白说便是白说。反正个人的命数我从来都不是很在意。像你这样本来就是漩涡中心的人,我也影响不了。往大了说,我不过是个观者。”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专程来看我笑话的咯。”嬴荧玉难得开了个玩笑。
“哈哈哈,那这个笑话代价有点大。”巫辛被逗乐了,笑起来更好看了。要是寻常女子,肯定早已迷失在了他的笑靥中。
“和我这样所谓漩涡中心的人靠得太近,不怕观不清楚吗”嬴荧玉讥笑地问道。她一直都以为像嬴渠梁卫鞅这样的男子才称得上是漩涡中心的人,再次也要是白雪。但是自己,嬴荧玉可不觉得对整个秦国乃至中原有什么影响,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差别。
“像我们这样的人,永远都游走在近与离之间,全凭本事。若是有一天,我什么都看不清了,或许是我与事件中的某一人动了感情。只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巫辛笑着解释道。
对于楚巫来说,虽说可以娶妻生子,但是心永远都只属于天命。稍有杂念的人都会很自然失去巫力。他从小就被这样教育,起码到现在为止他都是心如止水的。
这是恩赐也是一种诅咒。
“那像我这样的,永远都别想成为你们中的一员了。”嬴荧玉自嘲道。
“看你的样子,便知道你的性子,不撞南墙不回头。”巫辛适可而止,并没有透露什么天机。
“听起来并不像是夸赞。”
“恩,因为我也是如此。”巫辛讪笑。谁说他没有烦恼的,只不过没有那么外显罢了。“不必介怀,所谓天命,并不是世人所想的那样,什么都不做便可以获得一切,仿佛从天而降。天命是羁绊,是纠缠,这羁绊中自有它的逻辑和结局。如果你真的想撞南墙,就去撞吧。如果结局是真的让你撞破了呢谁又知道。”
“敬南墙。”
“敬南墙。”
两人谈笑着,或许都不能触及心底最深处的伤,但有个人陪陪,倒也不错。两壶酒喝了个底朝天,秦酒性烈,巫辛这个楚国来的弱男子喝得醉醺醺的,脸上尽是桃色。可这样的极品放在嬴荧玉的眼前却丝毫不能勾起她的半点想法,嬴荧玉觉得自己真是可悲地很。
嬴荧玉放不下玄绫,虽然她很想斩断情丝。可若真像巫辛说的那样,自己就是每一世都有情劫呢。
巫辛倚在石头上眯着眼睛红着脸,看着天空,若有所思。两人也记不得到底在这石坡上待了多久,估摸着或许有两个多时辰。太阳西下,余辉洒满了整个太子深宫,将这个看起来有些破败的宫殿找出了金辉色,似有一种生机出现。
喝了酒的两人互相扶着爬下了石坡,迎着那一道金光慢慢走出深宫。巫辛比嬴荧玉还没用,走路跟跳舞似的,踉踉跄跄。出了太子深宫,远远的,嬴荧玉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快步地走着。
她总是能一眼就将玄绫认出来,即便是逆着光。
但是自己身上哪怕是带着光辉,玄绫也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自己。
玄绫在公主府里坐了整整两个时辰都没有等回嬴荧玉,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心有些焦急。书拿起放下,来回踱步。她从未如这一刻一般失神,什么事儿都做不了。
她的脑海里不断翻涌着和嬴荧玉的回忆。她并不迟钝,相反的,对于嬴荧玉的情感她甚至可能都先于嬴荧玉的自知就发现了。她纵容着嬴荧玉的靠近,原本以为不过是从未有过同性同伴的一种好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