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带了酒呀,这么冷的天气,你一直坐着可是要受寒。不如我分你一壶,你也分我一块地儿”巫辛那张好看却欠扁的脸在嬴荧玉的面前晃动,真叫人搓气。
不过,他说的也对,嬴荧玉本质上还是亲人的,自己一个人越想越想不开。巫辛的出现倒是打破了她刚刚的伤怀。见巫辛如此会享受,嬴荧玉觉得喝他一壶酒分他一半地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就点了点头,算是成交了。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嬴荧玉继续想着事情,巫辛则很舒适地边喝酒边吃小菜。然后把很男人地把碗让给了嬴荧玉,让她就着碗暖暖身子。
忽然巫辛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道“公主刚刚可是一个人在这里哭看你这眼睛肿的。”
嬴荧玉白了他一眼,刚看他顺眼一点,就要揭穿自己。“关你什么事。”
“跟我说说呗,我不告诉别人。”巫辛笑着说道,并没有把嬴荧玉的嫌弃放在心上。
“你能告诉谁这宫里你要敢说我的闲话,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那不就成了。你一个人哭得那么难看,还不如说出来让我给你排解排解,也好报答你救我之恩啊。”
“你说谁难看”嬴荧玉还真不信这个巫辛不怕死,次次出言不逊,是觉得凭着自己一张俊俏的小白脸,自己不舍得杀么敢这么跟公主说话。
“辛失言啦。公主天生丽质,怎么会难看呢。”巫辛调皮地说着。
倒是因为他的插科打诨,嬴荧玉刚刚的悲伤之意没有那么浓郁了。她并不打算告诉巫辛具体的事情,只是,若有人可以倾吐倾吐情绪,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微风阵阵,烈酒入愁肠,似乎特别适合敞开心扉。大概也是巫辛没有个正经,反而能令人说些伦常之外的事情吧。
“像你这般能看透天命的人,大概是没有苦恼的吧”
巫辛顿了顿,看向嬴荧玉。虽然她并不活泼,但一直都还算得阳光开朗,此刻如此低沉倒是少见。“当然有,你对天命的理解与我对天命的理解不同。”
“哦愿闻其详。”
“我怎么会没有苦恼呢我若没有苦恼也不会从那么远的楚国到这鸟不拉屎的秦国来。楚巫确实有上窥天道的天赋,为百姓社稷为皇室占卜,自然也有一套完整体系可以研读,形成自己占卜的习惯。但是天命,又岂是这么容易被我们所知道的。”巫辛苦笑了一下,“要是都能知道,还需要占卜做什么。楚巫就是世间的神了,为什么不自己称王。”
“有些道理。你说事归说事,不要总出言不逊。”
“哈哈。凡事能算的不过是沧海一粟,面对的才是浩瀚星辰。即便是楚巫里最富盛名的人也不敢说自己看透了天命。我们啊,不过只是在触摸它的胡须便开始猜测它的形状罢了。有时候猜得对,有时候猜不对。”
“不过呢,我比别人猜得准些。”巫辛三句离不开不正经。
“若我知道自己的天命,偏不从呢”嬴荧玉问道。
“你怎么知这不从不是你的天命”巫辛淡淡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