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坐在唐小棠床畔,一只手端着药膳,一只手拿着瓷勺,细致地将粥吹凉了,这才送入唐小棠的口中。
唐小棠重伤未愈,只能趴着。
这个姿势已是非常尴尬,且他又非六岁孩童,杜氏亦非他的生母,如此坐在他的床畔,一口一口送入口中,足以令一般少年将药膳打翻,发脾气赶人。
唐小棠却是笑盈盈地将嘴张开,含着药膳,口齿含糊地道,“谢谢母亲。”
婢女青鸾见了,眼露微忿之色。
论尊卑,夫人才姥爷八抬大轿,名门正娶之原配,杜氏不过是一个被扶正的妾。
无论夫人是否年纪比杜氏要小,杜氏理应尊称一声夫人姐姐。
妹妹
杜氏也不怕折寿么
青鸾心疼自家小公子,此时也唯有拼命忍住,以免不小心在面上表现出来。
要是被杜氏瞧了去,她自己不打紧,要是连累了小公子她这罪过可就大了。
“你这孩子,跟母亲这么客气做什么。”
杜氏笑容慈和,娇睨唐小棠一眼,又将粥吹凉,送入他的口中。
唐小棠配合地将嘴张开,放在被窝里的一只手却悄然握紧了拳头。
杜氏的贴身婢女娉婷从外头进来,看了眼床上的唐小棠欲言又止。
近日府中有风言风语传出,说什么小公子的伤根本就不是从马上跌下的,而是而是“得罪”了那位京都来的谢巡按,被打了板子。
杜氏早知晓唐小棠受伤的前因后果,她面上狠狠地责备了乱嚼舌根的仆婢,却故意派了娉婷去打听详备。
娉婷自是不知杜氏心中计策,她只是不忍在重伤未愈的小公子面前说外头那些糟心事,故而犹犹豫豫,她想拖到夫人回房后再禀报。
见状,杜氏放下手中喂至一半的药膳,精明的眉眼微抬,责备道,“这般吞吞吐吐做什么怎么,这个家还有什么话是小公子听不得的不成”
唐小棠抬起头,神情茫然地瞧着娉婷。
娉婷面色更为难了,“不是,夫人。奴婢,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就说。把你刚才要跟我说的话,当着小公子的面直接说出来。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是我听得,小公子听不得的”
青鸾眉头微蹙,娉婷这般犹豫,先前又看了公子一眼,说明打听的消息定然同公子有关,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青鸾想娉婷就此打住,莫要扰了公子养伤,可她也明白此事,怕是由不得娉婷做主。
果然,杜氏眼神愈发严厉。
娉婷小声道,“这,此事事关小公子”
杜氏故意将脸色一放,厉声道,“有话就说”
杜氏整治下人历来很严厉,娉婷本能地身子一抖,她深提一口气,将这两日丰乐楼说出人口中的所谓的“前朝趣闻轶事”摘去细枝末节说了。
饶是如此,什么言姓巡按,古小公子,一听就知道是在影射那位谢巡按同小公子。
是有人故意在拿小公子同那位谢巡按的事情寻开心。
杜氏听后,先是表现出一副震惊模样,接着很是发了一通火,接着话锋一转,她压低了音量,“你说那谢巡按同今圣上当真会是,会是是那样的关系么”
娉婷连连摇头,“这这奴婢不知”
杜氏的另一个婢女清莲一贯机灵,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讨主子欢心的机会。
早已猜出主母目的的她,适时地接口道,“这事奴婢也听说了。其实,也不只奴婢听说了,咱们城中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