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墙角那株盛开的腊梅,在这位的笑容下,生生都成了陪衬。
满室的沉闷、压抑,因为他这一睁眼,一勾笑,瞬间生艳了起来,无端端多了几分浮动的春情。
谢瑾白天生一副好皮相,他什么都不必做,只需往那一站,便可轻易勾得男男女女女,为其生,为其死。
余琢最痛恨,除却二人在国子监求学时,谢瑾白总是压他一头,最为厌恶便是他过于昳丽的相貌。
同为男子,为求荣华甘愿雌伏于天子,实令天下学子为之蒙羞
偏生这样的人,竟然还步步高升,入主内阁,权倾朝野
幸好,老天终究是有眼的。
以色侍人,岂能长久
无论余琢如何干咳,那喉中的物什仍是顺着他的喉道,吞咽了下去,怎么也咳不出来。
谢瑾白眼底的戏虐太过明显,余琢就算是个蠢物,也明白过来,他方才是被戏耍了。
袖子抹去唇边的津液,余琢脸沉如水。
他一步步接近谢瑾白。
余琢一只手搭在梨花木交椅的把手上,弯腰,附在谢瑾白的耳畔,“我若是疯犬,你谢怀瑜又是什么东西一只曾经自以为独得恩宠,如今却被玩腻了,被弃如敝履的兔儿爷,嗯”
“是啊,谁说不是呢。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可真真叫人心伤。”
谢瑾白叹了口气。
他的声音低落,倘使微勾的唇角能够不那么明显的话,他的话或许会更有说服力。
脸上何曾有半点伤心或者是难过的情绪
余琢扶在交椅上的手背青筋微跳。
他早就知道,谢瑾白就是个没有心的东西
“谢大人,请吧。”
余琢气愤地将衣袖一甩,直起身,从矮几上端了御赐的毒酒,直直递于谢瑾白。
这便是打算直接送这位谢大人上路,再不愿与之废话的意思。
似是唯恐再交谈下去,他会被气得一佛去世,二佛升天,反倒走在这个大佞臣的前头去。
谢瑾白接过沁凉的瓷杯,指尖缱绻地摩挲着杯肚,“他呢”
他
呵,指的是圣上吧
都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圣上呢
也不想想,以他如今罪臣的身份,天子怎么可能会来见他
余琢目露讥讽, “没想到,谢大人还是个痴情种。告诉你也无妨。皇后近年来接连为圣上诞下三皇子、小公主。近日,又有喜讯传出。这几日大雪初霁,御花园里梅花迎寒俏丽。我去面见圣上时,圣上着陪着娘娘,带着三皇子、小公主在御花园赏”
“琴瑟和鸣,儿女成行。甚好,甚好。不过,磨之,你同我说这个做什么”
谢瑾白眨了眨,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透着不解。
磨之,乃是余琢的字。
余琢面色通红,“不是你方才”
向我探寻圣上之事
余琢生生将后面的那半句给憋了回去。
天子私事,岂是他们这些当臣子们私下能够议论的,他方才是被这谢怀瑜给气昏了头
谢瑾白弯唇一笑,指尖拈杯轻晃,语气散漫地道,“我一个戴罪之臣,打听帝王的私事做什么”
满朝文武,谁人不知你谢怀瑜同天子那档子不清不楚的事情,现在在这儿撇什么干系
余琢脸色越发憋得通红,袖中的拳头握紧,这一次倒是乖觉了,没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这话本我看完了。我想亲自跟小唐大人说一声谢谢。念在你我昔日同窗,又同朝为官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