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计划得很好,可她以前没划过几次独木舟,这块木板又不是船桨,她一只手划去划来,那船不但没按她预计的方向划去,反而打了两个圈,离那堆杂物又近了一点。
春妮不得不勾身子,划动木板将独木舟的方向拨正。
就在这时,那两条腿下的水逆流波动了几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搅动的水花一波波向外荡去。
“咔。”
春妮汗毛一竖,这声音好像枪栓拉动的声音,她立刻翻身卧倒
“啪”
真的是枪声
“快跑”
暴喝声中,木柜轰然倒下
两个人从后面翻滚出来。
这两人都是一只手扒着一扇门板,一只手掐着对方的脖子,都在拼命把对方脑袋往河里按。
春妮飞快抽出船桨,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快点远离战场。
刚刚那粒子弹落在她身后的水面上,说明对方完全有能力置她于死地。
她迅速掉了个头,一边关注着战场,木桨探入水中。
只作了这两个动作,战斗已经分出胜负。面对春妮的那个人显然是个格斗高手,他忽然撤出另一只手,趁门板平衡被打破的那一瞬间欺身而上,抓住另一人的头肩就是几下肘击,那人脑袋歪倒在一边,身体往下沉去。
胜利方毫不恋战,踢开人就势翻身上板。春妮看见,门板上,他腿上那双及膝的军靴淋淋滴着水,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春妮反手就是一桨,不退反进,小舟如离弦之箭,向刚刚战斗的地方射来
这个人想杀她,他还有了扇门板,绝不能让他活着威胁自己
春妮两桨下去,两边的距离拉近了一半。
但就在这时,她又听见了一声“咔”。
春妮卧倒之后,半晌却没听见第二声枪响,抬头一看那人卧在木板上,两手两脚乌龟脚似地在水里倒腾,离她已经不到两米远。他的枪就放在旁边。
两人视线相对,他兴奋地咧开嘴,仿佛这个比豆芽粗不了多少的小姑娘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这样的小女孩,他在华国见过很多个,她们胆子非常小,只要吓一吓
春妮眼睛沉下去,听着水流的声音,掏出匕首,将呼吸放到最低。
一分钟后。
将这人尸体踢到一边,春妮呼出一口气,向另外一人沉没的方向看去。
现在离得近了,春妮已经能看清被她杀死那人的衣裳式样,淡黄色的呢绒制服,这是一个倭人。
另外那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政府军。
末世学校不会专门开设历史这种不实用的科目,春妮最多只知道华国建国年份,记住几个重要事件发生的年份已经算她学识渊博了,她所有对政府军的印象也都来自于这一世。在乡下见多了这些灰皮狗勾结乡绅,借剿匪的名义鱼肉乡里,春妮对他们没什么好感。
这几年县里征丁一次比一次频繁,原本每个乡都是拟定好的名额,但家里有钱的,塞钱就不用去,那空缺出来的人数便要由其他人家顶上。她们村里王地主家人最多,七亲八戚占了起码村里的四成人口,他又在县里有关系,每次征丁,其他人家必须填王家人的坑,遭的是双倍的难。住她隔壁的江婆婆,生了四个儿子,全被拉上战场,前面三个都没回来。今年到江四叔时,政府军说得好好的,家中独子不征,事到临头,却以她有孙子养老为由,硬把江四叔拉上了军车。
江婆婆孙子一个八岁,一个三岁,儿子走后,几个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