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医生,我爸爸也是神经外科的,我妈是儿科的,我以前总觉得在他们的心里,只有病人。医院里一个电话就能把他们叫走,哪怕那个时候正在陪我过生日,哪怕那个时候我正在台上表演。可是我打电话给他们,求他们早点回家时,他们总说阿诺乖,我这里还有病人”
“十一岁那年,我小学毕业,我央求他们带我去毕业旅行。他们终于推迟了几台手术,我爸自驾带着我妈和我去h市周边的水乡小镇旅游。那两天是我有记忆以来最开心的日子,因为他们整日都陪着我。结果在回家途中发生了车祸,本来我爸可以打方向盘躲过去,但是他担心会让车后座的我受伤,他没有那么做。我爸妈当场就丧生了。曾经我还质问过他们,是不是不爱我”
许眉不知该怎么安慰许立,她也学着刚才许立的样子,伸出手抱了抱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没有说话。
许立靠在许眉瘦削的肩头,继续说“后来我无意中知道,被我爸妈推迟的五台手术中,其中有一台手术的病人因换了手术医生,手术失败了,病人没抢救过来,她还有个刚满周岁的孩子。”
难怪小阿叔工作那么拼命,他这是在继承父母的衣钵,完成父母的遗志,可能还有一分对病人的愧疚吧。
在许眉怔愣之时,许立直起身,离开了她的肩头,淡淡笑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不知不觉间,已是霞光满天,面前的蒲公英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着粼粼波光。
往年每次回家乡,许眉都会去爬青望嶂,在那里寻找“宝贝”,珍稀的兰花、罕见的苔藓,收集种子,还有采摘儿时爱吃的各种野果。
往年她都是一个人行动,这里的山山水水她太熟悉了,闭着眼睛她都能找到回家的路,但今年许立说“我陪你去吧,一个人在山里受伤了怎么办。”
许眉信誓旦旦地说,怎么可能受伤,绝对不可能的。但两位老人也都认同了许立的说法,两个人好,有个照应。
清早,俩人吃了早点,包里装了些干粮和水,就出发了。
爬到青望峰半山腰,举目远眺,只见漫山种植的茶树蓊蓊郁郁,满山翠绿尽收眼底,清新悠然的茶香令人心旷神怡。
“呀,是当泥子。”许眉惊喜出声,朝一丛半人高的灌木走去。
灌木丛上挂果累累,着紫红色的果实,宛如一个个缩小版的酒杯。
许眉伸手去摘果子,许立在身后叫了一声“小心有刺。”
还是晚了一步,许眉“嗤”地一声,吃痛收回手,她没注意到灌木丛旁长着几株荆棘,伸手摘果时就被棘树上的刺划到了手指。
许立上前两步,抓住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看,纤白的食指尖被划开了一道小口子,几颗鲜红的血珠子冒了出来。
“没事吧”许立看了一眼,松开她的手,从背包里取出喷雾酒精和创口贴。
“没事。”许眉轻声说,就刚才被扎那会有点疼,现在手上一点没有感觉了,只感觉到胸腔内的心跳声太过疯狂。
许立又握住她的手,拿酒精喷了喷,然后撕开创口贴,给仔细地贴好。
“好了,小心些。”许立说,然后抬头看向她。
俩人目光相撞,许眉慌乱地移开目光,抬手将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重重地“嗯”了一声。
许立让她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一会,从背包拿出一个纸袋子,走到灌木丛前,摘下果实放进袋里,装了满满一袋才作罢。
许立把袋子递给许眉,在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