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淡淡开口“说吧,你和你徒弟无明筹谋了这些时日,究竟有何打算”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还未老成到如后日那般深沉的广慧低下头,也是无奈开口。
“以桐江为界,我去北卫与江北经营,无明下西楚与江南。”广慧四顾一下,犹豫压低了声音“期间若是能安平无事,那自然最好不过,若是有风波”
“偷还是抢”方丈开口。
“先言辞威胁,若不受胁迫,能赢的便抢,赢不了的就偷。”事已至此,广慧也倒坦然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烛光愈燃愈短,广慧额头也开始冒汗时,方丈终于开口。
“心经能成”
“定有七成把握”
“好。”方丈不置可否起身,他拾起已经燃到尾端的油烛,走出门外时,却突然定住脚。
“谨记了。”他转身,语气极其平缓,没有起伏“无论如何,都不要外泄金刚寺的身份。”
门户内。
广慧瞬间大喜过望。
漆金廷,后院。
小秋依旧在假山爬上爬下,像一只好动的麻雀,又像一直永远兴致勃勃的野猫。无明老老实实蹲在假山底,他仰起脸,呆呆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孩子欢快地跑东跑西,最后把自己沾上了一身灰。
那张明秀的脸脏兮兮的,只有眸子得意地一眨一眨,像桐江最清亮的一段江水。
她好像永远也不会累,永远都是生气勃勃的快活样子。
无明从来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像他曾经试图用小鱼引来一只骄傲的野猫,他以为野猫会上前,但那只猫只是摇摇尾巴,就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无明想自己或许是永远猜不透小秋的,就像那时候,他猜不透那只突然摇着尾巴跑远的猫。
“喂”小秋突然气汹汹低下头“和尚”
“不是和尚。”他纠正“无明。”
“和尚”
“”
“和尚,你真的要走了吗”小秋低头掰着山石“为什么今天就要走了吗”
“寺里有事务,老师也有事务交给我。”无明看着她在山石上摇摇坠落,连忙伸出手,却被小秋灵巧躲开。
“寺里要大家去郑国找一个人,老师”无明斟酌了一下措辞,小心开口
“老师要我去嗯,去江南和西楚的宗门,借借一些东西”
“今天就走吗”
“嗯,今天就走。”
“那你过来干嘛”小秋皱眉,忽得蹦下假山,那双漂亮眼睛凶狠瞪过来,像是生气了“你来干嘛”
“我来看你。”无明有些尴尬地避开她的目光,低下脑袋“你是我在漆金廷里唯一的朋友,我”
他努力组织着措辞,却在沉默中,被一声嗤笑打断。
“朋友”小秋忽然冷笑了起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姓谢,和钟离郡的郡守大人是一个姓,但我一介草民和他们可比不了”看着愣住的无明,小秋死死捏着拳头,大声叫了起来
“朋友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我是漆金廷的小杂役,我叫小秋,你知道我叫谢秋吗”
“我”
“跟你说上几句话就是朋友了你知道什么才是朋友吗和尚,你不会想跟我做朋友的”
小秋继续冷冷开口“我爹是野男人,我从出生后就没有见过他,他是一个嫖客,就连这个谢字,也是我娘胡乱取的,至于我娘”
她咬着牙,狠狠盯着无措的无明“妓院的老鸨,就是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