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金刚,六个阳符,五百练窍修士。
组成头顶炬龙的,已是四府足足近半的家底了。
如此天威,当真是三境人力所能抗衡的
黑瘦将官不自觉望了一眼,滚滚火浪中,在炬龙临身的刹那,那位大人的脸上依旧带笑。
他左眼的金光骤然大盛,像一轮太阳在左眼中爆开。
那妖冶的金光璀璨,把漫天火海的颜色,都短暂压了下来。
“开”
白术左眼流出血来,在他的微笑声中。
那盛满金光的左眼里,赫然,便有一杆雷矛飞出
雷矛通体虚幻,只有前端的矛尖,才稍稍是凝实的样子。
在雷矛出现的刹那,黑瘦将官心头骤然一紧,像是被妖魔的狰狞大手,给狠狠撕破胸膛,扯住了跃动的心脏。
铺天盖地的杀意汹汹涌涌,覆盖填塞了整片校场,
大破灭、大毁减、大崩溃、大衰败、大杀戮在雷矛出现那一刻,无数纪元末劫般的可怕意境,便无孔不入,侵染了整片天地。
精钢开始衰朽,脆弱如纸糊,漫天火海骤然低弱了下去,就连天地间无所不在的元炁,都变得黯淡低沉。
虚幻的雷矛上,铭刻着种种可怖景象,断首的天人、焚毁的宫室、黯淡的日与月、被腰斩的龙王
在雷矛中段,是几个黯淡无光的古奥字符。
“那落迦之矛”
黑瘦将官轻声念出古老的文字,莫名地,他从未了解过这种文字或符号,可它们所象征的东西,在这一刻,清晰而牢固地烙印在了脑海中。
一念刚起,黑瘦将官心头的惊讶,还未消去时。
雷矛与长空上的炬龙,便悍然相触
没有光焰,没有轰响,一切的动静都被悉数敛去。
雷矛在白术左瞳飞出的刹那,就急速消散,到最后与炬龙相触时,仅仅只是微不可查,只剩下小指长短的矛尖。
那也是唯一,长矛上显露实体的形状。
在白术的目光里,矛尖所过之处,无论是火海,还是漫天的光焰,都骤然消竭一空。
长空之上,庞大的炬龙身躯忽得崩解,杀阵被暴力破开,露出一众面色惊惶的炬龙卫。
他们的首领,四府府君瞪着眼,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没有碰撞声,他们合力显化的杀阵,像是被矛尖以绝对的命令,生生从世上抹除了似得。
那是绝对而不可违抗的威严,是地狱妖魔在火渊里,向天宫投掷的雷光。
四府府君不自觉伸手,他抚向眉心,那里仿佛还存着未散的杀意。
只差一点,它就能触到自己的眉心了
而在四府府君惶然兼困惑的时候,左瞳血流不止的白术已走向校场之外,数个等候已久的亲兵急切跑过来,奉上手巾和银盆等物,要替他擦拭流血的左瞳。
“还是太弱了,湿生圆满的境界,根本无法显化出那落迦之矛的形体。”
白术心头自语,他淡淡颔首,自己接过手巾,按在左瞳之上。
在袅袅白雾里,他的表情也有些阴晴不定。
来到边关已有两个月,北国的风雪隆冬,一年中最是凄苦的季节,也终于过去了。
在光阴昼被斩杀,烛鬼和噩章,分别被正统一脉和大都督然须镇压后。
无奈之下的北卫甲士退缩到徐平关,以这座天下闻名的坚城作为依屏,一面死死抵挡大郑的反攻,另一面苦苦等候北卫国都的援兵。
这两个月,大大小小数十场战役里,白术也领着三府的炬龙卫们,亲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