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间静室内,除了男人之外,还有一个须发皆白,拄着九节竹杖的老人。
男人对老者微微颔首致意后,将目光投向掌中的传信玉圭。
“白术走了,刚才竟在我的棠昇楼里用膳。”
男人笑了一笑“看来,也还是有懂美食的。”
在他掌心,传信玉圭闪了两闪,便传出折梅君的声音。
“竟在大兄的棠昇楼里用膳”折梅君笑道“这些陆上人族,也贯会消遣啊。”
“父王要我们关照他,寸步不能离。”
男人端起身侧的酒盏,月白色的酒水微微在盏中荡漾,像是真切落下了一盏月光。
“这个叫白术的,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啊。”传信玉圭里,折梅君无奈的笑声传来
“父王只说要多多关照他,行踪何处,都要一一盯紧了,不能出了纰漏。”
折梅君声音顿了顿
“纵是大楚那两位王室,楚珣和楚襄,父王也未曾如此吩咐过,小弟也想知道他是谁。”
“那就不管了。”男人举杯,将盏中残酒一饮而尽“如何吩咐,那就如何做事吧。”
“明白了。”折梅君应道。
待传信玉圭灵光消散后,男人抬首看向静室中,那个须发皆白,拄着九节竹杖的老人,温声一笑开口。
“鲤伯,今遭怎有空闲,来到我这一处了”
眼前老者是桐江一尾鲤鱼成妖,在男人被青黎君接回龙宫后,尚是年幼的他,便是一直由老者照拂。
衣食住行、识文断字,甚至修行,也是老者亲力亲为。
比之青黎君,眼前的老者,更像是自己生父。
见老者要躬身下拜,男人微微楞了楞,忙不迭上前,一把将其托定,不让他拜下。
“鲤伯去陆洲一趟,如何可还自在”
青黎宫与陆上人族联系密切,也自然少不了人情往来,鲤伯正是奉青黎君的令,前去拜会北卫圣地折兵山。
本以为一来一回,至少也要个半年,没想到,这一回竟是如此之速。
“还好,也就那样,比不得龙宫自在。”
听见男人的问话,须发皆白的老者笑了一笑,缓慢抬起头来。
“北卫和大郑那边,似乎要有动刀兵的意思,我看形势不好,见了折兵山圣主一面后,不敢耽搁,又匆匆赶回来了。”
“形势不好形势再不好,也没人敢动我们青黎宫。”
男人摇头笑了笑“至于大郑和北卫,纵是陆上再乱,也乱不到我们龙宫来,您老就不必操心了。”
说到此处,他语气也带了几分怅惘。
“自出紫雾出现后,这天下世事,我便捉摸不透了。”
男人幽幽叹了口气“活尸、人魔、妙严造就了这些东西的紫雾,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在亲近人面前,男人也难得卸下了心防,毫不掩饰自己的忧心。
不单是他,天下绝大多修士,对紫雾的态度,皆是惊疑不定。
摆在他们头顶的雾河,是八千年未有之乱象。
纵然是绝地天通之前,恐怕也不曾有过如此诡异的事物。
“鬼东西那也未必。”
突然,在男子耳畔,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男人微微皱眉,在他面前,须发皆白的老者淡淡开口。
“鲤伯”
“且看一看。”
还不待男子继续开口,眼前老者心念微动,在男人的泥丸宫里,就多出了一些讯息。
“易鼎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