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陆缨那一枪,伤了黑眚的皮毛。
毛发还散发着绿色荧光,陆缨用手指捻动绿毛,手指上也粘上了绿色的荧光。
“是萤石磨成的粉。”陆缨说道,“果然有人装神弄鬼,借着黑眚传说对付裕王。”
汪大夏摘下湿面衣,用食指沾了沾殷红的血,用舌头一舔,“一股腥甜的味道,妖怪的血都是黑的臭的,这是分明是动物的血。”
陆缨看得恶心想吐,“你能不能改掉什么都往嘴巴里尝一尝的毛病,君子动手不动口,万一这动物有病怎么办魏大夫给你系上面衣都没能阻止你动嘴巴。”
呸呸呸汪大夏当即吐了出来,还抓了一把树下垂下来的冰溜子在嘴里嚼了嚼,吐出一口冰水,重新戴上湿面衣。
陆缨把绿毛收集起来,“这是证物。”
汪大夏看着雪林,“也不晓得黑眚跑那去了。”
汪汪
狗吠之声响起来,原来是吴小旗等五个伪装工匠的锦衣卫过来接应了,吴小旗听了陆缨的安排,下午把锦衣卫衙门里精心喂养调教的山东细犬涂上黑灰、剪了几撮毛,将一条通体没有杂毛、漂亮帅气的堪称狗中汪大夏的纯白细犬搞得灰头土脸,成为一条卧底流浪狗,牵进了裕王府的工棚。
听到枪声,吴小旗立刻牵着细犬小汪过来支援上司。
陆缨把黑眚掉落的绿毛给小汪闻着,摸着小汪的头,“就是这个,找到它。”
小汪嗷的一声,咆哮着朝着雪林冲过去,陆缨等人连忙跟上细犬,踏入了雪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魏采薇跟着裕王进了正院,院子里一群丫鬟婆子听到动静,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裕王妃勉强保持镇定,和九个选侍一起围在大圆桌上坐着,今天是大小姐的诞辰,裕王妃命厨房做了一桌子素菜和几个火锅,按照裕王的要求将九个选侍召集在一处,等他回来一起吃晚饭,以稳定“军心”。
外头枪声迭起,饭桌上的火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裕王妃纹丝不动,九个选侍动也不敢动,害怕也只能坐着。
裕王妃说道“大家别害怕,万事有王爷顶着,王爷若顶不住,咱们也撑不住,担心害怕都无用,就在这里静观其变。”
裕王妃心想黑眚再可怕,也没有没钱可怕
穷最可怕
这么一想,裕王妃慢慢淡定了,盘算着她手里还剩不少俸禄,倘若裕王被黑眚害了,宗人府和礼部不会不管裕王的葬礼,不需要她一个寡妇掏钱。
裕王一走,王府一个孩子都没有,就没有这一项开支,再把什么典吏长吏辞退,以及用不着的仆人打发出去,开支更小,剩下的银子,足够她和九个选侍养老了。
反正,怎么着日子都能过。我丧偶和不丧偶没有很大区别,过的都是寡妇日子。
裕王妃正思忖着,裕王在李芳和侍卫们的簇拥下来到大堂,最后一个走进屋子的是蒙着面衣的女子,只露出一双眼睛,进了屋子也不摘下来。
裕王妃连忙站起来,带着九个选侍迎接丈夫,“殿下,您没事吧”
看到十个女人都能淡定的坐在饭桌前等自己回家,总不能连女人不如吧。裕王慌乱的心静下来,也假装从容,伸开双臂,让李芳给他解开厚棉袍的衣结,“没事,有人装神弄鬼,用黑眚吓唬我,那东西害怕,已被赶跑了,他们正在追。”
只有李九宝从女子肩上的药袋里认出了刚刚进门的蒙面女子是魏采薇,“魏大夫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