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老母看到儿子的尸体就晕过去了,陆缨和手下绑着面具吴的儿子连夜搭起孝棚办丧事,一直忙到天亮。
回到锦衣卫衙门,陆炳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丁巫抬到地下死囚牢房里。
为了安全,丁汝夔的牢房里也没有灯,这十年来都过着和太阳一个作息的日子,但是今晚丁汝夔没有睡,他躺在床上,手里紧紧攥着儿子的小金印。
死还是不死,这是个问题。
幸亏丁汝夔十年前被严嵩严世蕃父子骗惨了,落下疑心病的病根,他思来想去,不确定丁巫的安危,到现在还没有吞金自杀。
过道亮起灯光,还伴随着脚步声,丁汝夔立刻紧张起来,他害怕,攥着金印的手不停的发抖。
这一幕似曾相识。十年前,也是这样的夜,陆炳突然来访,告诉了他妻子在流放途中过世的消息。
脚步声越来越近,丁汝夔再也不能装睡了,他光着脚从床上跑到铁栏杆前,说道“出了什么事”
丁汝夔害怕听到那个最坏的消息。
果然是陆炳。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士兵,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的人就是儿子丁巫。
丁汝夔双腿立刻像是被抽去了力气,瘫坐在地。
陆炳说道“丁巫还活着,我把他救回来了,你可以放心。”
一听这话,丁汝夔连忙伸出手,去摸担架上儿子的鼻息。
有些微弱,但还活着。
陆炳说道“你要相信我,你现在也只可以相信我。”言罢,陆炳伸出手,“把东西给我。”
丁汝夔知道他要什么,将手心的金印放在陆炳手心,“救他,我只有他了。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寻短见。”
此时的丁汝夔不是什么曾经的兵部尚书,也不是死囚,他只是一个父亲。
与此同时,魏采薇给汪大夏换了自己配的烫伤药, “这个水泡不要戳破,让它自己慢慢平复,否则这大夏天的伤口溃烂,可就不妙了,我见过整条胳膊烂掉,最后被迫截肢的,可不能掉以轻心。”
汪大夏一听说要砍胳膊,吓得瑟瑟发抖,“我乖乖养伤,不会乱跑。”
魏采薇又开了口服的药,要护卫连夜抓药熬药,“把药喝了再睡,不要偷懒。”
汪大夏诺诺称是,“谢谢你今晚放火救了我。”
若再晚一会,他就没有这么顺利脱身了。
魏采薇说道“谢谢你救了丁巫,他不会武,受水车之刑,差点就熬不住了。”
丁巫身体不如汪大夏,在水车上挂了半天,现在还昏迷不醒。
汪大夏还没喝药,就又开始喝醋,“你是因我救了丁巫而来救我”
你这个魏采薇真想掀开汪大夏的头盖骨,看他脑子是怎么想的。
但是看着汪大夏胳膊的烫伤,魏采薇又又心软,说话也变得柔和,“有没有丁巫,我都会救你。”
又把盘里的葡萄给他,“吃点东西当宵夜,别空着肚子喝药。”
汪大夏就是好哄,一句软和话,一点吃点就满足了。
但是,汪大夏最近明显变得得寸进尺,“哎呀我这个胳膊好疼,手一用力就疼,葡萄皮不好剥。”
这意思,是要魏采薇给他剥葡萄皮。
汪大夏就是这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好脸色就敢蹬鼻子上脸、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格。
若平常人,早就要他滚了。
但是魏采薇不是别人,是他上一辈子的老婆,他吃了她一辈子软饭,这世上,也就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