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陆英再也忍不了了,一鞭子抽过去。
汪大夏身手敏捷,闪身避开,“我征用物品,你说我丢了锦衣卫的脸。我卖马换钱花,不白拿百姓一茶一饭,你拿鞭子抽我。我怎么做都是错,哎呀,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早日相遣归”
陆英说道“锦衣卫的马都是大苑良种,可行千里、上战场冲锋,一匹马五十两都不止,你却二十两银子就贱卖了,这其中的差价你得从私房钱里赔,休想赖账。”
汪大夏愤愤不平,”别人当差赚钱,我当差还要往里头贴钱,陆统领好没道理。”
“连匹马都不给我安排,既然如此,我就和魏大夫共乘一骑回家。”汪大夏作势撩着大长腿,踩上马镫,要贴身坐在魏采薇身后。
“男女授受不亲,你莫要玷辱人家寡妇清誉”陆英板正严瑾,抡起鞭子一抽,鞭子卷着汪大夏的脚踝,往外拉扯,汪大夏从马镫上跌下来。
“给他一匹马。”陆英鞭指汪大夏,“明日再和你算总账”
魏采薇和汪大夏一前一后奔出锦衣卫衙门。
陆炳站在窗前,看着魏采薇熟练的骑马姿态,陆英回来了,“父亲,汪大夏太不像话了。”
人前叫大人,人后叫父亲。
陆炳反问道“你要将他赶出锦衣卫”
陆英沉默一会,说道“他自有可取之处。脑子转的快,还巧舌如簧,在市井如鱼得水,精通三教九流。如果他没有那些好吃懒做、无视纪律、还十分怕鬼、神神叨叨的破毛病,倒也是锦衣卫需要的人才。我先忍着他,等这个案子破了再说。”
陆炳露出欣赏的目光,“若是以前,你定会赶他走。这个案子让你成长了许多,懂得包容了,今天居然还说谎了,以你的性格,真是罕见呐。汪大夏身上有你没有的长处,你要学会驱使他,为你所用,至于其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我把他留下来,也是用他来教你驭人之道。”
陆英说道“孩儿谨记父亲教诲。天色不早了,父亲快回家休息。”
陆炳说道“不行,你最近太累了,今晚必须回家休息。”
陆英牵挂案子,“父亲,禾小姐尸骨已经运到衙门,名单还有十一个瞎填地址的嫌犯没有找到”
“你熬夜就能找到查无此人的客栈住客还是尸骨在衙门能自己跑了” 陆炳拂袖熄灭屋里的蜡烛,强行拉着陆英一起上了五匹马拉的豪奢马车,说道
“我在你这个年龄时,比你还拼十倍,结果到老了一身病。我一辈子拼命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看你步入我的后尘把身体弄挎了回家睡觉去,莫要熬夜。”
陆英拗不过父亲,只得顺从,马车里有冰盆,凉爽舒适,不一会就在微颠的车厢里睡着了。
陆英连打瞌睡都不解开脖子上的扣子,陆炳解开了扣子,让陆英睡得舒服些。
随后,陆炳打开陆英预备带到家里看的卷宗,找到了魏采薇户贴的抄本,目光落在签发此户贴的四个铁岭官吏名字上,分别是“铁岭卫提调官”、“知县钱文德”、“县丞傅学”以及“司吏丁巫”。
户贴是朝廷掌握国家人口动向最重要的资料,连同户籍人的房屋、车马船只土地等等动产不动产也计入其中,是收税、兵役、徭役的凭证,堪称明朝版本的“大数据”。
所以户贴的签发需要层层审核,从上至下逐一核对,签字画押。
县丞官职最低,是正八品,而“司吏”连官都不是,没有品级,只是做文书工作的小“吏”而已。简单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