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张居正一死,年轻的皇帝着急掌控权柄,对张家进行清算,张居正的长子甚至被逼自尽,昔日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也被抄家,打发到了南京孝陵种菜去了,朝中腥风血雨。
听说冯保被贬斥到了南京,秦淮河的红妆脂粉铺里,兔死狐悲的汪大夏叹道“我就说咱们要乘早离开京城吧,冯保当年在先帝临死之前多么厉害的手段,帮助李太后击败了首辅大臣高拱,大权在握,这过了十年,就被皇帝忌惮,打发到孝陵种菜。幸亏咱们走的早,若还在京城,怕是也要被小皇帝清算了。”
上一世,是因汪大夏的身体不好而急流勇退,刚好躲过一劫。这一世,是夫妻两个主动避世,才不至于沦落到张居正、冯保等人的凄凉下场。
皇权碾压之下,寸草不生。无论多么厉害的人物,都无法对抗命运的轮回。
整日和胭脂水粉为伴,这样日子挺好。
紫禁城,慈宁宫。
李九宝把万历帝叫过来,万历帝还以为母亲要为张家求情,说道“太后莫要提,这十年来,张阁老和太后走的近,朝野内外皆有不堪入耳的闲言碎语,太后若为张家求情,岂不是印证了传闻”
李九宝看着年轻的儿子,掌控皇权会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疑神疑鬼,连亲生母亲也忌惮,亲政之后的万历帝就像变了一个人,从乖孩子变得叛逆暴躁。小时候被管束的太严厉,一旦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后就变本加厉,弥补小时候没能有的淘气。
李九宝拍了拍手,“出来吧。”
宫女王氏战战兢兢走出来了,小腹微凸。
李九宝说道“皇帝把哀家的宫女弄怀孕了,她肚皮藏不住了,不能一直留在慈宁宫,皇帝需要给她一个名分,无论男女,她生下的都是你头一个孩子,你要好好对她。”
还有这事万历帝已经忘记了相貌平庸的王氏,不可能,我怎么可能睡一个丑姑娘
万历帝矢口否认,“太后,我没有做过。”
王氏吓得扑通跪地“皇上,那天晚上,您喝了一些酒,去偏殿休息时,奴婢奉命伺候皇上,皇上就奴婢句句属实。”
其实按照侍寝的规矩,皇帝事后要赐给礼物,这都是临幸的凭证,并记入彤史,可是万历帝酒后乱性,拔那啥无情,提起裤子就忘了王氏,除了种子,啥都没留下。
李九宝拿出彤史女官记录的彤史,“有没有,这上面记得清清楚楚,三个月前,你的确在慈宁宫里临幸了王氏,事关皇嗣血统,哀家岂能坐视不管”
李九宝就是靠着皇嗣上位的,她深知皇家子嗣艰难。万历帝正值双十年华,还年轻,以为自己将来会有好多孩子,并不在乎一个普通宫女的肚子。
有彤史作为证据,万历帝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把王氏送到皇后那里,要皇后安排,然后抛之脑后,去了宠妃郑氏那里歇息。
七个月后,王氏生下了万历帝的长子朱常洛。
四年之后,郑贵妃生了皇子朱常洵。万历帝偏爱郑贵妃和朱常洵,有了废长立幼之心。
十年后,四人组约定之期又到了。夏栖梧十八岁。
夏栖梧和父亲汪大夏少年时期女装的样子特别相似,爱好也一样,都沉迷于调脂弄粉,以及如何卖出好价格赚钱。
来说媒的踏破门槛,夏栖梧一个都没看上,甚至对父母说道“我不嫁人了,给我立个女户,我一个人顶门立户,岂不痛快。”
汪大夏和魏采薇默契的对视一眼。汪大夏干咳两声,说道“别着急,在立女户之前,我们全家去一趟京城,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