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采薇带着隆庆帝的密函回到了三娘子身边,说道“还有陈皇后赐的衣服首饰等礼物,但是太过显眼了,我不能带进来。”
三娘子对衣服首饰没有兴趣,打开密函看了三遍,这才确信大明皇帝要与她合作,和平互市,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东西。
三娘子将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把密函还给魏采薇,“为安全起见,先寄存在红妆脂粉铺,那些继子对我虎视眈眈,我不能出错。”
魏采薇应下,乘着三娘子高兴,说道“哈斯图雅不想改嫁给阿多斯,哭晕过去了,明天就要被送到阿多斯的大帐。”
三娘子的心情从兴奋跌落谷底,哈斯图雅的遭遇让她不得不回忆起七年前她努力想要忘记的一幕,她和哈斯图雅一样在准备嫁妆,被俺答汗召见,她在一张白虎皮上失去了贞洁,她不敢反抗,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被人捏在手心里,稍微用力,就能将她捏死。
在权势面前,她微不足道,除了接受现实,就只能去死,可又不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要去死
哈斯图雅走了她的老路,她会慢慢接受的。
三娘子说道“每一个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习惯与痛苦为伴、与痛苦和解,如果念念不忘、幸运的话,她还能逆风而起,打败痛苦。但是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魏采薇说道“她只是一个十四岁涉世未深的少女,她当然无法反抗,但是,有人已经变得强大了,可以帮她,让她免于重走自己的老路,就看她愿不愿意出手了。”
三娘子一笑,“你说的她就是我吧。抱歉,我现在也没有本事去推翻俺答汗的决定,爱莫能助。”
“不需要哈屯去说服俺答汗改变决定,哈屯只需这么做”魏采薇附耳说了自己的计划,“俺答汗不会怀疑哈屯。而且,此事对哈屯也有好处。把汉那吉会感激哈屯,将来成为哈屯的得力帮手,以他的血统出身和武力,将来会弹压族里不听话的人。哈屯现在在汗廷没有多少助力,将把汉那吉收为己用,这是最好的机会。”
魏采薇动之以情,还诱之以利,说得三娘子动了心。
三娘子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番邦女子兴师动众我记得你都没有和她说过话吧”
魏采薇说道“我和哈斯图雅最近的利益关系,大概就是她从我老公的脂粉铺里买了好多东西。我帮她,只是出于女人对女人的同情,我们女人总是被当成一个物件,被人随意摆弄,送来送去,我其实有个亲姐姐,她”
魏采薇艰难的说道“她被坏男人霸占,我亲眼见她死在产床上,那个时候我还很小,无能为力。”
一听这话,三娘子下意思的捂住了自己的大肚皮,感觉到肚皮一阵阵的缩紧。对死在产床上充满着恐惧。
魏采薇说道“兔死狐悲,听到哈斯图雅无助的哭声,我就想起了姐姐、想着当年如果有人救她该多好如果有一天,我也被当成物件一样送给某个男人当礼物,我会怎么办物伤其类,就想帮一把,刚好我也有这个能力,何乐而不为”
三娘子问“只为是女子”
魏采薇顿首道“只为是女子。”
三娘子说道“好,我会照你说去做。”
入夜,哈斯图雅已经哭累了,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弄,试穿明日嫁人的礼服。她的父母已经进宫,齐齐劝说她听俺答汗的安排,莫要寻死觅活,连累家里人。
哈斯图雅和七年前的三娘子一样,都在痛苦的决定接受现实。
把汉那吉还在昏迷中,魏采薇借口检查他的伤势,偷偷给他灌了解药,并施针将他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