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识趣地不挣扎,漂亮的小鹿眼里充满了对现实的认命,翻译一下就是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
从燕霁那强忍的目光来看,要不是他现在拿云棠还有用,云棠已经魂归天外。燕霁冷冷道“用它写。”
云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所指的赫然是血池水。
浓到能当墨的血池水被他拿来泡澡啧果然这种邪道老大的心思就是和旁人不同。
云棠老实地蘸血池水,只在纸上写了一个“梦”字,她的手就像抽鸡爪疯一样,抖抖甩甩个不停,燕霁不知在想什么,根本没躲开,那张冷漠的俊脸也被甩了好几个血红的圆点,正无情地看着她。
云棠“你信吗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她快绝望了,为什么每次倒霉的都是她掉下魔域的是她,好不容易找到一株灵鹫草却被啃秃的也是她,现在还得罪死了一个魔头。
燕霁忽然笑了,云棠一窒,从她长久的经验来看,不怕魔头生气,就怕魔头笑。
“天道提醒你,所以自然会限制你,不让你告知我。”燕霁的嘴角翘起一个冰凉而讥诮的弧度,明知天道忌惮他,他却一点儿也不慌张,甚至有些愉悦。
云棠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有这个限制在,燕霁应该、大约不会那么轻易杀她
云棠小声道“那、前辈能放我下来吗”
老在天上飘着也挺累的。
就见燕霁面无表情,眸子越发黑黝黝,血潭却蓦地狂躁起来,霹雳啪啦就像卷起了血龙卷,最后砰一声,血龙卷猛然炸开,燕霁身上一点血都没沾到,云棠被一盆血水喷了个实实在在,白衣变血衣,眼睛都睁不开。
这又是在发什么疯不放就不放火气至于那么大吗
燕霁冷冷道“别叫我前辈。”
“那叫您什么”云棠闭着眼睛,表面和顺,心底腹诽这个蛇精病修为好高,要不是他修为那么高,谁敢这么绑着她再弄坏了她的发型她一定把他头都给打掉啊
燕霁却又凑近她,他的眸色有些浅、带了些异域的魅惑,认真而锐利“你在心里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
云棠
她为难道“这、这会不会太不尊重了”毕竟她心底想的都是些什么王八羔子、混蛋、蛇精病之类的粗鄙之语。
既不尊重对方这个大魔王,也不尊重她自己的生命
燕霁道“不确定呢,不过如果你敢撒谎,我会杀了你。”
他的手刀落在云棠颈侧,云棠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刚才她只见了燕霁一面,就被燕霁觉察出她认识他。
而且这人极信任自己的判断,他根本没给云棠辩解的机会,只给她选择要么说实话,要么死。
难缠,难搞。
云棠迫于颈刀,只得从自己一堆腹诽中挑了一句“混、混蛋。”
她说完就睁眼,清澈明亮的眼因为适才进水有些不适,还正泛红,看起来极软。云棠心想这下自己肯定要凉了,她睁着软漉漉的眼,脑子里立刻判断出一会儿她要从哪里开始动手。
她双脚被绑,逃不了了,现在左手能动,还有几十枚银针哪怕她打不过对方死了,她也要从他的身上撕扯下一块皮肉给她陪葬。
从魔域出来的云棠,是一只极美的杀人兔。
未料,燕霁居然狂笑起来“混蛋吗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肩膀耸动,云棠简直称得上惊恐,她戳中他哪个点了
不过,还好,她现在人头没落地,笑就笑吧,这是他的自由。云棠卑微地想。
忽而,云棠背后传来人声“好一对不要脸的野鸳鸯”
这声娇俏的女声使云棠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