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朝,不孝可是一项大罪名,若是真的被添上这一笔,基本上就等于是断了官途这一条路了。
方野遥以为这能让程牧珣忌惮几分,却不想,对方忽然玩味地笑了笑,“养父你确定”
“怎么”方野遥微微蹙眉,有些不能理解此时程牧珣的态度。
“你有证据证明他是我的养父吗”
方野遥眸光闪了闪,似乎是终于想通了什么,“你是流民。”
虽然程牧珣已经在庆元里生活了好几年,但是却并未被登记在册,所以严格来讲,程牧珣如今的身份确实是流民。
在文书上,程牧珣和易椿没有任何关系,又何来不孝之说
若真的要证明他不孝,首先要担责的便是庆元里的里正,里正本身就有清查人口之责,放着这么一个大活人在庆元里生活了那么久,一个失察之罪是绝对少不了的,若是有心人再做做文章,说不定还能以此为起点,撬出来一批人。
对李县令而言,这完全是得不偿失的一件事,但对方野遥而言却不是,只是,方野遥有必要这么做吗
倒是沈非白在一旁听的有些糊涂,他忍不住握住了程牧珣的手腕,“你疯了吗你之前不是说”
若是流民,就会被拉去做苦役吗怎么现在还承认起来了
停顿了一下,沈非白迟疑着道,“还是说,你另有打算”
程牧珣唇角微微勾了一下,算是对沈非白的回应。
他不想给方野遥半点儿发现沈非白的可能。
方野遥一直紧紧地盯着程牧珣,因此,程牧珣唇角翘起的那一抹弧度自然被他注意到了。
他在笑他为什么笑
方野遥的脑海里飞快转动,试图分析出程牧珣的想法。
“方公子。”程牧珣终于缓缓开口,“你查案的方向错了。”
“哦”方野遥提起了兴致,“愿闻其详。”
“方才在边府,有些话,我不好当着边姑娘的面讲,如今却可以告诉你。”程牧珣看向方野遥,居高临下地道,“你可知那座宅院是谁的”
“我当然知道。”方野遥道,“此事早已查清,那是一位江南行商的宅院,宅院内有一女子,是那行商自随云巷赎身的一个青楼女子,如今,那个女子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程牧珣的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江南行商可是唤做岑珏岑未琢”
“正是,怎么”
“方公子聪明绝顶,竟不曾发觉,这个叫做岑珏之人,完全是子虚乌有吗”
方野遥眉头微微蹙起,“你什么意思”
他最开始也怀疑过,但是那个叫做岑珏的江南行商半月前就已经离开了岭阳县,前往江南做生意去了。而且,此人在县府内的各类文书十分齐全,何时走,所携带何物,一行几人,清清楚楚。
而现在,仅凭着程牧珣的一张嘴,就想让方野遥相信这个叫做岑珏的江南行商是个子虚乌有之人,他还没这么傻。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程牧珣抢白道,“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方公子,带你去查阅各类文书的,可是一个叫做甘璞玉的人”
“你为何会知道”方野遥皱眉。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那种对方好像掌握了一切的感觉。
“因为。”程牧珣侧头隐晦地看了沈非白一眼,似乎是在寻找某种支撑,“就在你说的那座宅院里,我救了一个人。”
“哦”
“是一名女子。”
“然后呢”
“她醒过来后,告诉了我一件事。”说到此处,程牧珣却卖起了关子,“方公子可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