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苏言心口泛上不知名的疼痛,如同被抽丝剥茧,酸涩感受很浅且轻却绵长,长得仿佛将方寸之地拉至南北冷暖万里,被迫地忍受着一般。
苏言没抬头看谢明允。
都这个地步了,再和颜悦色相待,仿佛是上赶着将刀子地给别人让人宰割似的,太难看不堪。
此刻,每一瞬间仿佛都被拉扯至无限漫长的地步。
窗边萧瑟的冷风里,苏言恍惚想起了什么。
谢明允若是冷血,为何为她耗尽一整日功夫,写那对他全然无益的纲要。
他若是仍心系李钰,又怎会甘愿和自己同床共枕,手脚相依,沉稳而眠。
又怎会在寒冷雪天里同她在那脏乱老破的山庄伙房,别扭地坐着烤红薯。
一桩桩一件件,都不似表面简单。
一瞬间,苏言有一种自己错怪了他的错觉。
下一瞬,面前视野忽而一暗,淡青色轻袍映入眼底。
苏言倏地抬头。
谢明允目光垂下,直直的看着苏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言看见他眼底仿佛有水光,眸中浅浅的盛着她的倒影,看上去似乎是难过极了。
苏言心底一软,开口道“我刚刚说的话你别往心底去。”
这话不理智得要命,刚一出口她就想扇自己两耳耳光瞎说写什么,那句话是否伤人暂且不说,谢明允同李钰联络,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做不得假,兴许他自己本就半点愧疚心也无呢,自己明明是受骗的人,哪儿有反过来安慰骗子得道理。
越想越气,苏言干脆不做声了。
谢明允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不怎么掩饰地露出黯然神情,他声音闷闷的“你可愿意听我解释”
苏言“”
得偶像剧的桥段,男主疯狂大喊:“听我解释”,女主崩溃拒绝摇头转身“我不听我不听”,误会越来越深,曲曲折折才能和好。
然而,苏言不是个傻白甜女主,毕竟她充其量也就是个有幸拥有姓名的炮灰女配,而谢明允虽然是男主,却明显不是那降智满脑子恋爱的霸道总裁。
于是苏言笑了笑,努力平心静气,说“你说,我听着。”
看你能不能翻出花儿来,让她难过了这么许久,莫非现在想临时编一个谎言唬人
谢明允倒是一惊,没想到眼前人如此生气时还愿意分出精力听他解释,他一时心里泛上酸涩之感,张了张嘴,半晌才开口“如你所知,我嫁入苏府前,我母亲与苏丞相曾有交易。”
苏言心底一沉,先前谢明允已然讲过,可现在为何提起这桩事。
和眼下欺瞒之事有何关联。
谢明允看懂她的疑惑,苦笑一声“谢家在京城虽有声名,却无实际贸易驻扎,故而我母亲在筹算时,除了苏府也考虑到了皇室。”
苏言皱眉“皇室,太女”
合着这谢母还做两手准备
谢明允“说实话,原本我母亲考虑的是皇室,皇帝膝下就两个女儿,早早就立了太女,将来继承大统便是皇帝,母亲她打得一手好算盘,只要等得起,自然不愁来日,太女自然不会拒绝我这个夫郎。”
苏言听见“夫郎”二字,不知怎地微微僵硬,像是心理支配生理带来的不适。
见她面色不郁,谢明允继续道“那自然只是她假想,太女与我虽有少时之谊,却并无深交,更何况,母亲肖想的是太女侧君,而谢家不过商贾人家,纵然在江南一带声望颇高,在京都却入不得眼,我心里清楚,皇室未来继承人是不会娶一个商人之子的。”
自古士农工商,此处黎朝也不例外。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