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平铺直叙的语气道,“最近两个月你所负责采买的果蔬都不太新鲜哪,虽然那些主子们一般也拉不下脸来与我们这些下人掰扯,但是这么做可不成。”
“尚食大人,”宋簪咬咬嘴唇,辩道,“最近阴雨连绵的,实在是采买不到新鲜的果蔬啊。”
“买不到新鲜的”顾婧安唇角微微勾起,“京里每年这时候都是阴雨天,怎么就今年买不到好果蔬”
“这、这”
“好了,不必多辩,”顾婧安摆摆手,道,“宫里人都知道采买是个顶顶好的活计,因为油水多,外面几个铜板一个的鸡蛋,你报上来一钱一个,再多报一点损耗,剩下的钱尽管往怀里搂就是了。”
宋簪的脸色很不好看,她咬咬牙不说话。
“可是既然贪了,那能不能把这事办好”顾婧安扫了一眼她们,道,“陛下仁慈,从不在这些事与我们计较,后宫们的主子也是心肠好,也怜着我们平时太累,哪怕呈上去的果蔬没有往日新鲜也不怎么说我们,但是长此以往会怎么样,我想不用说大家也知道。”
不过,其实在宫里待久一点的人都知道,陛下长于乡野,征于战场,怎么可能不知道平常吃用的真正价格,陛下不是不知道下人们敛财的行为。
只是一,陛下不想管,贪财是人的本性,若是只付出这么点钱就得换得宫中的安稳,那也不算什么,前朝为官作宰的官员们,除了那些出身于华谱眼高于顶看不上阿堵物的人,哪个不都是想尽办法搂钱只要不是太过分,没有鱼肉百姓,陛下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宫这点采买的费用,在陛下眼里就更不算什么了。
二,陛下也管不了,前朝律法曾有“贪十者杖,贪廿十者牢,贪五十者斩”的律法,可是最后难道没人贪了吗杀了一批官员,还会有新的补上,新的补上后,还会有人再贪,最后这条律法就渐渐作废了,比起前朝那些把钱贪了就不知道去干什么的官员,后宫的太监宫女贪钱,也就是去家乡置个产养些仆从或者供自己花用了,在陛下眼里可比前朝的省心多了。
“这样的话,这采买一事就不必交给你了,”顾婧安的目光在站着的女官脸上逡巡,最终落在了谢盈袖的身上,但她嘴上仍道,“你们谁愿意接手此事”
谢盈袖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如果现在接手,那就算是跟宋簪结仇了,另一个典膳也会觉得她没有眼色,但是
“盈袖愿意负责采买果蔬一事。”
这是她的好机会,她必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