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越兮知道,他已经得到了少年最好的答案。
不远处,正如清虚子所说的那样,妖皇正带着自己几位心腹下属,以极快的速度,同样降临在了屋顶上。
这两日容敛不眠不休地赶路。
自从妖族和正道的结盟破裂后,妖族就从太衍宗撤离,回归了自己的族地。
妖族的族地距离陆洲有很长一段距离。即便是他们这些个大能也花了两日,跨越了大半个大陆,这才在夜间抵达陆洲。
远远地,容敛就感觉前方有两股十分可怖的力量在对峙。
“陛下,前面就是陆洲城了。”
大臣恭恭敬敬地答道。
“你们在城外待命,没有命令,不要入城。”
妖皇眉心拧起,一挥长袖,撂下一句话后,率先踩着虚空而去。
这股力量中其中一股容敛再熟悉不过。
三个月前,在太衍宗的广场,容敛也是直面了清虚子入魔的其中一人。他甚至还是靠得最近的那个。
入魔者在入魔的时候通常声势极大,更别说清虚子这样的渡劫期大能。几乎片刻就黑云压顶,魔念盘旋,天地间昏暗不已,惶惶看不见前路。
那样深刻的记忆,容敛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忘记。如今这股气势一出,他瞬间就认出这是新任魔尊的威压。
除了刚开始入魔那一个月的血雨腥风,其余的两个月里,西域魔门几乎安静如鸡。从妖族探子得到的消息来看,入魔后清虚子也需要一定时间稳固自己的修为。如今骤然出现,其意味不言而喻。
另一股气息清冷浩瀚,虽然容敛并不熟悉,但仅从这股气息甚至还远超入魔后的清虚子。在世间明面上只有三位渡劫期的情况下,便能够轻而易举地猜出究竟是何许人也。
无论如何,两位渡劫期斗法,即便容敛如今半步大乘,依旧难以干涉。月光满上青墙后,就连屋顶的玉瓦也在隐隐颤动,折射出破碎的金红色。
容敛谨慎地没有上前,而是立于角楼顶上。
红衣男子站在高处,吹来的晚风将他长发撩起,身姿纤长清逸,像是传说中摄魂夺魄的艳鬼,来来往往的行人在月光下偶然瞥见,便是摄在原地,瞳孔涣散。
所以,那个人如今应当也在这里。
想到这点后,容敛的双眼猛然变成了狭长金眸,遥遥朝着远处看去。
在灯火最热烈的那块,拥簇的行人不知何时已经从街上撤离。
明明陆洲城中依旧人声鼎沸,嘈杂喧闹,这条路上却逐渐冷冷清清,空无一人。所有凡人都无知无觉地提着灯笼,不由自主地朝着陆洲城其他街道涌去,店铺当家也收起铺盖,随着人们一起撤离,丝毫没有察觉有任何不对。
空荡荡的街道,白衣少年同男人站在一起,垂下的双手交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彼此之间的默契和亲密。
不远处,青衣魔尊负手而立,硝烟四起,剑拔弩张。
一阵风吹过,悬挂在高处的红灯笼叮叮当当地摇动起来,像是要晃花旁观者的眼。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容敛感觉自己喉头似乎窒息片刻,胸臆间弥漫着无可言表的钝痛。
他下意识就运起妖力,想要将胸口积压的情绪纾解开。偏偏眼睛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挪不开分毫,死死看向那边。
一个不留神,他的妖力直直冲进了识海,不管不顾地撞进了中心的部分。
碎片如同水镜般徐徐展开。
白衣剑修在这样一个黑夜里点缀着万千灯笼的夜里,低下头去,用剑尖拨弄着里面的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