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子狠狠一拧眉“妇人之仁。”
“你们本就有因果。他齐国屠了你一宫之人,你如今提剑来报仇,合情合理,即便是天道也无法过多置喙。齐国欠的杀因,你只需还他一段杀果。”
“可是”宗辞还想再说,却被毫不留情地打断。
“痴儿,他们曾经灭亡了你的国家,将整个皇宫血洗成河,将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妇孺从宫里拖出斩杀。你是太子国恨家仇,灭国之恨,难道你轻易能忘”
“其余那些修士道途不稳,根本不知这无情道,不斩尘缘,终生无法得入。”
他讥讽的说道,忽然一掌挥出,食指遥遥朝自家大弟子眉心一点。
只刹那,宗辞就感觉清虚子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远很远,远到像是距离千重山一般。
那声音在冷冽中又掺了些叹息“罢了,既然为师早就将你视作衣钵传人,今日便推你一把。”
后来
再后来的事情宗辞也不记得了。
白衣少年双目无神,双手持剑,等到醒来之后才发现
他已经将齐国变成了楚国灭亡那晚一样的景象。
刚刚割断的头颅静静躺在少年脚下,将他鞋底染得血红,就像远处燃起的火光。
“还有人未死,拿起你的剑。”
在一片满目疮痍,炼狱血海里。清虚子的声音宛如那黄泉之门后的索命无常,对面前惨烈的景象毫无丝毫动容。
宗辞仓皇地扔下了剑,跪在地上,任由鲜血浸染自己洁白的衣袍,烙进心底。
“师父,弟子大仇得报,已经够了。”
“我尘缘已断,日后必会好好跟随师父修行,绝不踏入凡尘半步。”
他终究是以这凡血,以恨偿恨,造了一条通天之路。
后来宗辞才从其他人隐约的透露里了解到些许端倪。
原来在很久以前,清虚子曾经还是太衍宗大弟子之时,曾与一位宗内一位同性弟子互结道侣。
可惜的是,那位道侣不知为何在修炼上出了岔子,堕入魔渊。
“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你师尊就提剑将其灭杀,就地渡了雷劫,从元婴中期连跃两个小境界,直入分神,名扬修真界。”
那人说起这段往事时,表情明显有些后怕,“都说我们修道无情,但事实上想要真正无情,谈何容易你看古往今来那些修无情道的,又有几个能够做到断情绝爱,杀妻证道”
“再说了,就算入魔是不可逆的,但至少两人互为道侣数百载。相处了如此之久,即使是猫猫狗狗都有感情了,可清虚子却是半点犹豫都无,手起剑落,将跪地苦苦哀求的道侣头颅斩落,证道无情。”
“你以为你师尊为什么能够在无一人反对的情况下成为正道领袖因他嫉恶如仇,眼里不容沙子,也因他的无情,绝对公平。”
宗辞一惊,沉默之余却也没有多少意外。
师尊一直是这样的人,冰冷无情,淡漠至极。
有时甚至连宗辞都会忍不住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感情存在。
像是屠了齐国那一晚,宗辞濒临崩溃。可清虚子高高在上俯视着那些横乱的尸首时,火光映在他苍凉眼眸,也未能成功染上半分温暖。
所以,最后也算是应了那句话,怨不得任何人。
成仙又入魔后,宗辞双目血红,浑身黑色魔威猎猎,从空中坠落。
清虚子又惊又怒,直接飞来一剑,即使面对自己朝夕相处数百载的大弟子也无一丝动容。
“我说过的。”
男人的眼眸里是万年不化的冷酷坚冰,“若是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