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自己被谢昭拿来当做借口,圣上居然还不出声,刘良庸再一次深刻了解到圣上对谢昭的宠爱。
他深呼吸一口,勉强恢复理智,“你不用给我扯得那么远,我现在要和你说的不是天下苍生,而是你不懂礼节,见了圣上却不穿官服。”
太保既只抓住这一点,谢昭也没有办法。
他老老实实道“可是太保,我们如今身在成源的避暑山庄,而不是威严堂皇的皇宫,穿常服见圣上也是圣上对伴驾官员的特许。”
言下之意是,圣上都同意了,您反对做什么
刘良庸听出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意,冷然道“圣上的体恤,却被谢大人当成了理所当然。身为臣子,谢大人应该感激圣上的恩典,但同时也要严格要求自身。穿官服朝见圣上,这本就是官员们应该恪守的职责。”
谢昭没想到太保大人竟已经不知变通至此,不由咋舌。
他叹了口气,忽的提问了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谢昭听闻刘大人刚到成源时因为中暑休养了好几日”
刘良庸不知他又要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警惕地点了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
谢昭追问“太医是如何诊断的太保究竟是因何原因中暑的”
刘良庸终于反应过来他的问话的意图,不由后退一步,双眼微微睁大。
谢昭见他这反应,心下对自己的猜想更是笃定。
他从容镇定“不会是因为太保穿着厚重的官服,所以在炎夏赶路五日,被闷得中暑了吧”
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刘良庸皱起眉头,不言不语。
谢昭继续道“如今这日子,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官服虽然庄重,可是却闷热不透气。太保您也说了,我等臣子的第一要务,是要解圣上烦忧,可是若是我等因为官服的原因而中暑,到时候又有谁来为圣上分忧”
他微微一笑,目光清明地看着刘良庸“太保这样的聪明人,想必比谢昭更加清楚明白,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是多么要不得。”
这个谢昭
刘良庸涨红了脸,“那你与其他官员饮酒至深夜总是不争的事实。”他吹胡子瞪眼睛,“你一个御史,不纠察官员,居然还与他们饮酒聊天,这种行为难道还称不上同流合污吗”
“同流合污”
谢昭蹙眉,“敢问太保,谢昭这是与他们同的什么流合的什么污这个罪名,谢昭不认。”
他反驳道“若是太保认为身为御史,谢昭只能形单影只、不能参与任何宴会的话,那谢昭的确失职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刘良庸终于忍不住怒喝一声“谢昭,你一个从六品的侍御史,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他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几下,“真是歪曲事实、一派胡言”
太保大人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辈气成这样。
陈福在旁边看了,都不由替谢昭捏了把汗太保大人毕竟位高权重,还是圣上的先生,若是谢昭真把太保得罪到底,少不得要吃一些苦头。
面对勃然大怒的刘良庸,谢昭却并不惧怕。
他愁眉苦脸,嘀咕“您都要给谢昭定罪了,还不允许谢昭为自己辩护么更何况御史台的何大人经常教导谢昭要不畏强权、勇于直言,说这是我们御史该做的事情。何大人说错了吗”
同一时刻,正带着下人赶往县衙的何方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阿嚏”
他抬头看了看艳阳天,对着神情关切的下人摆摆手,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这艳阳天的,怎么就突然打喷嚏了是谁在念叨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