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一看马也控制不住,他留在车上没有用处,也干脆地跳了车。
枣红马还在狂奔,身后隐隐传来秉文的着急大喊声“快到悬崖了,公子你快跳”
谢昭抬起头,就见傅陵已经站在车厢口,转头朝自己伸出了右手。风吹得他黑色长袍飞扬,傅陵背着光看着谢昭,面上没有表情,眼神却是暖的。
他轻声问谢昭“一起吗”
那手如玉,纤瘦苍白又骨节分明,落入谢昭的眼中,却觉得含有着莫名的力量。
风从车厢口灌入,吹得人脸生疼。枣红马越跑越快,车厢的颠簸越发剧烈,已经到了连维持住平衡都很困难的地步。
而前方就是悬崖。
这本是极度危险的境地,可谢昭却莫名其妙地定下了心。
在隐隐约约传来的秉文的惊呼声中,他扬唇一笑,双眸熠熠生辉,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了傅陵的手掌上。
他语气轻快“好啊,一起。”
几乎在谢昭话语落下的同一刻,傅陵的眼中就泄露出几分相同的笑意来。
于是两只同样纤长的手相握,谢昭温暖的手掌与傅陵略显冰凉的手掌相触。
世界自此地转天旋。
秉文在后头看得瞪大了眼。
他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也没管身后好像摔到了哪里的齐阑,一瘸一拐地向前跑去,可他到了谢昭和傅陵跳车的地方,却没见到两人的身影。
秉文转过身,脸色陡然变得惨白。
他连滚带爬地回到齐阑的身边,嘴唇颤抖,在齐阑焦急的目光中,终于颤颤悠悠地说出了自己的发现“那里那里竟然有一个陡坡”
齐阑被惊得当即也顾不得脚腕的疼痛,连忙站起来“你是说殿下他们摔下坡了”
见秉文惊慌失措地点点头,他咬牙拉住秉文的手臂,力道大到像是要生生捏断秉文的手臂,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去下面找他们,你去京城里找人来救援”
秉文想到自家公子现在生死不明,眼眶都忍不住红了。
他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我马上去”
说着就一瘸一拐地向城里跑去,甚至因为跑得急了还跌在地上。秉文也不喊疼,继续手撑着地爬起来,继续往城里的方向跑去。
看着秉文离开的背影,齐阑回头,走到车夫面前。
他对车夫说“殿下和谢大人出了事,我们谁都跑不掉。”见车夫脸色惨白地点头,绷紧脸“你我二人下坡瞧瞧去,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车夫腿脚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臀部摔得有些疼。
他龇牙咧嘴地起身,催促齐阑“那我们快些去吧。”
这一头谢昭和傅陵摔下山坡,却发现情况比想象中还要恶劣。
谢昭在下坡的时候,小腿不幸被一旁的石头划伤,很快就出了血。更要命的是,两人摔得头晕眼花,摔到坡底时才发现原来这陡坡下竟然是条湍急的河流
于是刚下陡坡,两人又重重砸入河流中,惊起无数浪花。
谢昭被摔得浑身疼痛,右脚的小腿又流血过多无法止住,猛然坠入冰冷的河水中,右腿更是疼痛难忍。他会游泳,可是小腿却使不上劲,使得情况更加糟糕。
谢昭脸色一白,咬了口舌尖,等到铁锈味在口中蔓延,他才勉强恢复了一些意识。
左手被人紧紧地攥着,力道大到甚至有些疼。
河水冰寒,冻得人浑身发冷,唯有左手手掌处传来些微的温暖。
那手是谁的,谢昭当然知道。
身体被湍急的河水冲得起伏间,口中耳中又灌入不少冷水,谢昭再度感受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