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努力,一直很努力。
然而时间不多了。
人,是很复杂,很难控的。
哪怕计划再完美,一旦将人计划其中,就开始充满了变数。而变数这个东西,只要出现,便只是比拇指盖还小的那么一丢,都能让整个计划出现偏差。
比如说卢清芫的提前进组。
又比如说许知晚两次的及时赶到。
也不知是不是天意,上次阮久安身体还没有很糟糕,只是第一次犯胃病被送到医院时,就被许知晚知道了。这次发烧只是刚烧起来,还没怎么的呢,又被路过的许知晚发现了。
因为许知晚到得太及时,现在阮久安只是轻微的营养不良,胃有一点点不好,现在这体温也降下去了。
身体好转了,阮久安并不开心,甚至现在躺在这里,静静偷听着白恬和唐秋的低语时,心中竟生出了几分时不我待,无能为力的迷茫。
当然,阮久安并没有让低落的情绪将自己就此困住。
这条路,她一个人走了太久太久,好不容易快能见着点儿光了,又怎么会纵容自己就此消沉。
再次坚定的心,蒙上了几分狠意。
唐秋并没有留太久,也就待了白恬吃个饭的功夫,就走了,走前还没忘了再去阮久安的脑门子上摸一把。
烧是真的退了,唐秋带着几分喜意,高高兴兴地回片场报信去了。
唐秋走了,又过了一会儿,白恬看吊瓶里差不多要见底了,才将阮久安叫醒,拔针喝粥。
两人话都不多,也就问了几句感觉怎么样了,病房里就又安静下来。
这一安静,再热闹起来,便是傍晚过了六点之后,许知晚和唐秋她们过来时了。
许知晚这一天过得有些赶,除了拍完排了满满一个白天的戏,还要中午赶着“路过”,下午赶着去青旅取了衣服过来。
唐秋和白恬都觉得,胡一一不在,今天晚上她们两个谁留下陪床都行。甚至唐秋下午得了许知晚的话回小区看房子的时候,都把她和白恬的换洗衣服收拾出来放车上了。
不过许知晚坚持自己留下,她们准备得再好也用不上。毕竟阮久安身份特殊,她们两各劝了一句,许知晚依旧坚持,她们也就没好再劝了。
阮久安的推拒,亦不被许知晚接纳。
在许知晚看来,她之前就是太不坚定,太容易被阮久安几句劝回头,才搞得今天又要站在这医院的地界。
许知晚一强硬,其他人就噤声了。
几人凑在病房里吃了一顿晚饭,白恬就拉着唐秋走了,过了大半个小时,把许知晚的换洗衣服送了过来,病房里就只剩了许知晚和阮久安两个。
许知晚下午去给阮久安收拾衣服过来,想着晚上两人独处怕尴尬,还把阮久安行李里的盲文书收拾了两本过来。
带过来的时候许知晚想得挺好的。
可现在吧,这人吧,端端正正坐在床上,认认真真地摸书,全当屋里头就她自己一个的样子
就又有些让人不快乐了。
许知晚坐在旁边的陪护床边强迫自己玩儿了会儿手机,不去关注旁边看书的阮久安。
玩儿了一会儿,许知晚突然意识到,自己一个个地开软件,一个个地刷,不是在刷晃音上布婚页面下面寥寥无几的几个新增评论,就是在刷布婚官v的那几条微博总归兜兜转转的,想好了不去看阮久安,结果心思却还是被这家伙牵着。
许知晚有些懊恼,却也不知是在懊恼自己几乎快没有了的自制力,还是在懊恼自己简直快比演过的最矫情的角色还要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