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你去教堂送你真正的戒指”他嘴里颠来倒去地不停重复,眉头紧皱、脸上似乎有水迹,秘书看不真切也不敢深究,伸手打开电网,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凉月,你不怪我吧”吴梦勾了勾沈凉月的手指,有些愧疚地说“那幅画我也不想卖给他,但他真的不惜血本”
沈凉月笑道“当然不怪你了,那有什么只要你不吃亏,卖给谁我都不在意。”
“你最好了我当然不吃亏啦,我可是狠狠宰了贺明风一笔我跟你说啊”吴梦忽然看见车窗外闪过一个人影,他脸色一变,大声道“我靠,凉月你快看那不是那个谁吗”
沈凉月下意识地转过头,他赫然看见褚飞从一间面包店里推门出来,和另一个人牵着手,有说有笑地沿着街道步行。那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小,很快被车子甩在后面,等沈凉月回过神来,从车窗里已再看不见他们。
“这也能碰见真影响心情”吴梦拍了拍沈凉月的手背,关心地问“你没事吧唉,本来挺高兴的,还是怪我、我太憋不住事儿了。”
“没事,就是有点”沈凉月想不出贴切的形容词,顿了顿才道“没想到还会看见他。”
沈凉月几乎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褚飞的名字熟悉又陌生,他曾想着这两个字、闻着玫瑰腐烂的味道彻夜难眠,也曾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了这个人、将过去的一切抛诸脑后。但这仓促的一面,与褚飞有关的许多画面瞬间跳到他脑子里,一如当年他横冲直撞地突然闯进他的生活,现在他又猝不及防地再次出现,在沈凉月平静的心湖上,投下一粒漾起涟漪的石子。
吴梦愤愤不平地说“他看上去过得不错,当初怎么一幅没有贺明风就活不下去的模样我呸”
沈凉月也觉得有点悲哀、又有点可笑,褚飞那时甚至可以为贺明风去死,仿佛失去了aha的爱情,全世界就都失去了意义。可如今,他与人牵着手、谈笑如常地走在街上,全然不是一蹶不振、郁郁寡欢的模样。
其实谁没了谁,都是一样的活,现实中的爱很浅薄,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哪儿像故事里那样刻骨铭心、非君不可
“我一直想找人打他一顿,择日不如撞日,怎么样”吴梦恨恨道“我哥不是有朋友在军部医院吗我跟你说,这什么飞的伤根本没那么严重,半年后就好了后来领了笔抚恤金退伍。他当时就是想赖着贺明风,赶上贺明风也是个拎不清的蠢货,竟让这么个人,把你们生生搅和黄了”
“你别胡闹,到时候又让你哥给你收拾烂摊子。”沈凉月点了点吴梦微翘的鼻尖,轻声说“我们的事,也不能都怪他,他只是个导火索。如果感情足够坚实,什么人也破坏不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哪有未经磨合就十全十美的感情呢如果没有他,也许你们的问题慢慢都能解决了呢诶呦,我真心疼你受的罪,一想起来就生气”
沈凉月不能否认这种可能,但也不想再纠结这些“也许”,所有已经发生的世事,都只有一个结果,多想无益。怀抱着各种关于“可能”的幻想,并不会让人解脱,只会使人迷失在无法改变既定事实的痛苦之中。
“别气啦,你看你气鼓鼓地跟个小河豚似的,我都不生气了。”
“凉月,你怎么这么好”吴梦抱着好友的胳膊摇了摇,“对了,贺明风买了那幅画,这次还特意从边境赶回来,是不是又想挽回你我跟你说,千万不要答应他让瞎眼的玩意儿后悔一辈子”
沈凉月哑然失笑,望着窗外缓缓地说“哪儿至于后悔一辈子他大概只是觉得对不起我、良心不安,我坚定拒绝的话,他很快就会放弃的。”
“你以前太喜欢他了,我好怕你心软”吴梦急吼吼地追问“你真的已经对他没感觉了这次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