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看了一眼穿着睡衣但一脸严肃的贺明风,忍不住问“元帅,请问您在担心什么”
贺明风下意识地紧了紧手臂,“大门开着, 我怕雪球跑掉。”
“恕我直言,那只猫从去年开始,连跳下床都困难,跑这个字, 已经很久都不存在于它的世界里了。”
“不要这么说, ”贺明风不满地用手捂住猫咪的耳朵,“它听得懂。”
秘书早已发现, 年轻英俊的元帅在某些事上有一种神经质的幼稚执拗, 比如他对这只猫的用心多过对他自己,比如他一定要一屋子手工大师亲手打造的家具。
每一样搬进元帅府邸的东西,在秘书看来都是一串数不清的数字, “我总算知道您为什么不回帝星了,回来一次,开销太大这家的家具与别家的品质相似, 价钱却足足贵了一倍”
“我们一直用这家的家具, 他喜欢这种独特的釉色”贺明风摸着雪球的手一顿,抬头诧异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又没钱了”
“您有钱, 但也不能这么花,”秘书几乎要扶额叹息,贺明风俨然是从没缺过钱的大少爷,从出生起就享受着累世的财富,“您和家族断了联系,没有信托基金、也没有家族分红,您得把自己当成白手起家的人,好好管理自己的财务状况。”
贺明风认真地看了秘书一会儿,缓缓开口“所以,我买得起这些家具吗如果钱不够,你可以把我那块钻表卖了。”
秘书简直要当场心梗,平民出身的他无法和大少爷继续交流消费观,换了个话题道“府邸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您的那位贵客什么时候来”
“他不是客人,他是我的、我的”贺明风一时找不到一个恰切地词来形容沈凉月与他的关系,朋友、爱人、弟弟、前未婚夫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他最终垂下头轻轻地说“他是我的。”
“我是问,他到底哪天会到访”
“我不知道他哪天有空,那天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
秘书呼吸一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所以,他有可能不来”还不能确认人家是否要来,就折腾得这么天翻地覆
“他会来的” 贺明风抱着雪球突地站起来,像逃避什么般快步向楼上走去,“他一定会来的”
秘书目瞪口呆地看着自从来到帝星就越发不正常的上司的背影,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你别为他操这个心了,”另一个军部的人拍了拍秘书的肩膀,指着挂在楼梯平台的那副画说“你知道元帅买这幅画,花了多少钱吗”
秘书看着那幅弹琴的侧影,听着那惊人的数字,愕然道“我有眼不识泰山,这难道是什么名家之作吗就是蒙娜丽莎也卖不到这个价钱吧”
“只是个贵公子玩票办的画展。” 那个人苦笑道“这幅画是我帮元帅拍下来的,去付款时报上了元帅的名字,一直客客气气的工作人员态度大变,和画家沟通后,价钱当场翻了二十倍,元帅磕巴都没打就答应了,人家还不愿意卖给他,他就一直加钱 结果怎么样,你看到了。”
“我刚才有点想辞职,现在改了主意,”秘书扶了扶眼镜,无奈地说“全星际也再没有这么人傻钱多的了。”
贺明风失神地躺在床上,毛茸茸的雪球爬在他的胸口睡觉,那天宴会的最后,沈凉月分明亲口答应了会来看雪球,但整整十天过去了,贺明风没有收到一点他的音讯。
他曾经忐忑地拨通了沈凉月的通讯器,想了十种八种方法委婉地询问他是什么时候有空,但是回应他的只是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