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暗藏玄机。谢又清入太学是得几位大儒的联名举荐，赵启明尚未有机会提携她什么。赵启明捏着酒杯，含笑道“谢先生客气了。有什么赵某能帮忙的，但说无妨。”
    谢又清也不遮掩“昨日我私自在算学馆设考场，没有跟院正大人报备。还请大人海涵。”
    赵启明点了点头，不说话，只等着她的下文。
    谢又清又道“考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我发现学生们的水平是参差不齐，故而想要引入分级教学的方法。便是将水平差不多的学生编为一班，这样更方便教学管理。”
    一切都在赵启明的意料之中。他不动声色，问道“我知道这个方法是谢先生独创，目前正在私学中尝试实施。咱们太学是公学，体量庞大，坐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啊。”
    谢又清道“院正所虑极是。不过算学在太学里还是个冷门学科，目前全馆上下也不过二百一十二人，操作起来并不复杂。如果分成六个班，我们三位教职，一人各领两班，也正可以缓解每一位教职的压力。”
    赵启明凝眸思索了一会儿，问道“那谢先生想要哪两个班呢”
    谢又清一笑“我自然是想要最好的。”
    她如此坦诚，赵启明存了一肚子的弯弯绕，竟然无处用了。
    “谢先生果然直率。”赵启明笑道，“可是如果把好的学生都分给了你，那另外两位先生不就吃亏了么”
    谢又清放下筷子，说道“院正大人有这样的考量，说明您心里有一杆公平秤。不过圣人有云，因材施教。理应给最拔尖的学生，配备最好的老师，才能得出最好的结果。”她顿了顿，又道，“太学身为官学，占尽天时地利，每年拿着朝廷大笔的拨款。难道真的甘心年年都被私学比下去么”
    这话可是戳到了赵启明的痛处。每一次的大考，四大书院的入选比例都远高于太学之上。“官学不如私学”，这已是天下人公认的了。
    赵启明双眸微眯“若将最好的四十人选出来交给谢先生，您可有把握让其中八成中选”
    谢又清一笑“九成，不是问题。”
    这果真是个诱人的条件。若真能达成，明年的经费能翻番不说，对自己日后的拔擢也有帮助。国子监司业的位置，他已经觊觎许久了。赵启明心思一转，青阳书院的入学渠道先不着急谈，待谢又清做出点成果来，两下利益捆绑，剩下的自然水到渠成。
    “好，那便依谢先生所言。”